节目组请来的演员们没有给嘉宾太多反应的机会, 在说完这句话后, 当先的人抬手一挥, 堵住唯三可以离开拱门的三行人分别涌了上来。 他们走路酷似僵尸,面白无神,眼睛应该是带了美瞳,在月色下又黑又亮。 冉夏听到身后戴子石上下牙打磕的声音, 不由回头看他一眼,第一万次重复:“这是假的,振作点。” 戴子石的声音几乎要带着哭腔了:“我也知道是假的,可是我振作不起来啊……” 冉夏又看了看和他难兄难弟的白勋言。 这两位在这个节目里恐怕再也没资格谈振作了…… 被她眼神中疑似鄙视的光芒刺痛,白勋言亲哥俩清嗓子,强装镇定:“这都是假的,没什么可怕的。” 冉夏懒得理他, 只重新回过脸。 现在三个门都被堵住,看来现在发生的剧情是这期节目的必经之路了。 但就在她想要直接问话的时候, 傅朗严仿佛和她心有灵犀,忽然开口道:“你打算给我们什么样的惩罚?” 演员十分敬业, 转向傅朗严的时候,表情还带着一种似乎无法控制面部神经的僵硬。 这句话也好像开启了某个开关。 “你们放跑了新娘。”他说话时,送亲队伍所有人突地顿住,紧接着猛然齐齐转身, 全部面对着傅朗严,“就必须还给我一个新娘!” 一阵刺耳的尖啸声在他话音落下后炸响! 因为来得突然,冉夏也被吓了一跳。 “啊啊啊啊——导演神经病啊!” 冉夏:“……” 这惊叫声又让她及时回过神来。 白勋言总算是有点实质用处了。 傅朗严横跨一步走到她身旁:“到我身后。”他看了一眼跟着他过来的摄影师, 解释一句,“不要走散。” 冉夏也有同样的意思。 不过当她准备让其他人也聚拢过来时,才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涌进阵阵浓烟。 杂乱的脚步声布满庭院,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嘉宾谁是节目组的演员。 “冉夏姐,你们在——唔!” 戴子石的声音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一阵拖拽的声音。 正要出声应答的冉夏又缓缓闭上了嘴。 只是,戴子石应该和白勋言待在一起,同伴突然被抓,可能是看不清周围情况给了白勋言英雄救弟的胆量,他大喊一声“子石!”就冲了过去。 “小白你在哪,我来救你——唔!” 结果他也被抓了。 他比戴子石稍微出色一点,被抓之后还挣扎着逃开了魔鬼捂住他用来呼救的嘴巴的手:“晏哥,晏哥,我们在这!” 原来他们三个都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到底是怎么从这里跑过去的。 而被寄予厚望的晏泉犹豫一瞬,试图摸过去。 他走近时低声询问:“勋言,你们在哪儿?” 白勋言远程瞎眼指导:“走位,走位!” 戴子石也乱喊:“晏哥,千万别被抓住!” 他的乌鸦嘴应运而生。 “好,我——唔!” 晏泉还没来得及调整,就被当场擒获。 冉夏:“……” 合着你们是葫芦娃救爷爷? 可千万拉倒吧…… 现在六个嘉宾仅剩三人还是自由身,必须更加小心。 眼前一片白雾,可视范围恐怕连半米都不到,连方向都没办法分辨,唯一可以确认位置的方法就是靠声音,可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只要出声,就肯定会被直接抓走。 这是节目组第一次在拍摄一开始就设下这么高难度的关卡。 虽然不清楚导演的用意,不过冉夏觉得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和傅朗严对视一眼,她抬手指了指离得最近的拱门,用眼神询问他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莫名升腾的浓烟似乎消散了一些,傅朗严原本看起来有些模糊的面容也变得清晰。 他点了点头。 两人正要转身,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抓住冉夏的小臂。 ! 冉夏一惊,回脸去看的时候才发现是闻倩。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缓解加速的心跳,伸出食指比在唇前,示意闻倩不要出声,三人才轻声转身离开。 门口看起来空荡荡一片,可以看到前方又是一段石子路,左右通着,左边的院子破败,右边的庭院隐隐闪着火光。 闻倩的呼吸有些急促,可见刚才也被吓得不轻。 傅朗严抬手把冉夏拉至身后,当先抬脚往前。 冉夏止住想去低头看他手掌的动作,只当一切都还自然,之后跟着他的脚步走向门外。 快到门口的时候,闻倩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的声音不知道引起谁的注意。 身后嬉笑的童声仿佛贴着后脑响起:“你也要接受惩罚哦~” 闻倩脚下一个踉跄。 她连头也不敢回,尖叫着拼了命的往前疯跑。 她跑去的方向是有火光的那道门。 “啊啊啊啊——” 声音越跑越远。 冉夏:“……” 她真的累了。 尖叫会传染吗? 但录制才刚刚开始,之后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大家最好还是待在一起比较好。 闻倩显然被吓得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冉夏不想让她落单,只好和傅朗严一起追了过去。 可他们只慢了那么一小会儿,再跑过去的时候,闻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见状,傅朗严说:“她可能也被抓走了。” 冉夏点了点头,她四处看了看:“这里是一个园林,我们只要找到钥匙和大门就能出去了吧?” “应该是。” 傅朗严说:“需要去救其他人吗?” 冉夏想了想:“需要。之前两次如果大家逃脱过程中失败,会有提醒的,可是这次没有。” 所以,确定已经被抓走的白勋言他们三个人,现在应该还“活”着。 傅朗严也立刻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冉夏边走边问:“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哪个方向?” 傅朗严看向身前。 他们刚才在第一道门口看到的火光的确存在,但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更往前的方向。 而这条路上唯一能当做照明用的东西,就是每道门上挂着的两个贴着喜字红灯笼。 灯笼并不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大红,颜色要更深沉一些,仔细去看,上面还结了厚厚的蜘蛛网,里面有微弱的一线火光无风摇曳,让本该喜庆的装饰品无端显得阴森起来。 冉夏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这两个灯笼。 回想刚才演员说过的话,她心中一动,突然转脸看向傅朗严。 傅朗严恰时与她对视。 “你也想到了?” 冉夏笑着点点头:“你应该和我想的一样。” “那我们走吧。” “好!” 坐在监视器后的导演满头雾水。 ?? 你们想到什么了? 怎么就想的一样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这个他苦思冥想怎么吓唬人——咳,怎么更精彩的副本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吗! 不行! 让冉夏单独行动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了,傅朗严看起来就脑子很好使的样子。 不能让他们两个待在一起。 主要是,他真的看不懂这两个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啊! 导演又转向话筒:“按照原计划,继续提前行动。” 不过他没打算干涉节目的发展,就没有透露镜头内六人的一切行踪。 镜头里,冉夏和傅朗严已经走到了第三道门前。 门内左前方是一个院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三间偏房,已经有些破败,门前也挂着双喜灯笼。 右前方则是通往前院的大门。 之前看到的隐约火光,就是从这扇门里映出来的。 视线再偏,冉夏看到一道贴墙的小径。 是一条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小路。 她和傅朗严停在原地,打算先看看前院大门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行人从门内出来。 他们都是下人打扮,也都化着妆容,从门内出来之后,就分队散开,开始寻找着什么。 想必是在找嘉宾的踪迹。 看到这些人,冉夏又看向傅朗严:“你和我想的一样吗?” 傅朗严轻笑:“应该是一样的。” 冉夏说:“他们这个时候从这扇门里出来,说明不想让我们走这条路。他们偏不让我们走的路,就肯定有猫腻。” 她总和他想到一起。 傅朗严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模样,唇边笑意愈深:“对。” “走正门?” “走正门。” 导演抓着保温杯,心里像有猫爪在挠。 但冉夏和傅朗严都没有隔空察觉旁人想法的能力,短暂商量过后,就继续往前走去。 傅朗严还是走在稍前位置。 他把她护在身后的动作并不刻意。 就像之前和冉瑞博对峙时突然出现时一样,面对那么多拍摄的镜头,他也是不假思索直接把她护在身后,好像根本不去想那样的动作和姿态会让大众生出什么误会。 是不是那时候起,她就该意识到什么了…… 看着他的背影,冉夏紧了紧手指。 尽管她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也习惯了在这个节目里充当保护者。 可这种能和别人一起破解谜题,却是另一种不同的感受。 之前在《主随客便》的时候她总是躲着傅朗严,独处的时间她也大多用来考虑该怎么保持距离,没有去观察过,可这一次和傅朗严一起参加节目,让她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和另一个人有这样的默契。 或许是之前和徐嘉泽聊天的内容影响了她。 但唯一的影响,也只是让她能够正视和傅朗严之间的问题。 “我们要进去了。” 傅朗严的声音让冉夏回过神来。 她挠了挠鼻尖,昏暗的环境遮住她不好意思的表情:“好。” 现在还在录制节目,镜头还在拍,她竟然分心考虑私事,太不敬业了。 至于其他问题,还是等到录制结束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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