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外的吻发生之后,邢窈已经半年没见过赵祁白了。他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是匆匆几句就挂了,好像是全世界最忙的人。A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很少下雪。这是高中时代最后一个完整的寒假,等升了高三就不会有补不完的课,期末考试还没结束,陆听棉就三餐准时到邢窈面前晃荡,她想去北海道看雪,但邢窈想在家等赵祁白回来。春节,他总该能休息几天,可以回家过年。除夕前一个星期,他打电话说今年回不来了,爷爷耳朵不好,要开免提,通话最后他终于问起邢窈,但邢窈没去接,闷闷不乐的上了楼,趴在被窝里陆听棉发信息,多订一张票。一行七八个人,都是同学,路上很顺利,但运气不好,连续几天大雾,整个城市都灰蒙蒙的。陆听棉不死心,把酒店房间又延了一周。除夕当天,沈烬飞过来了。他带来了好运,当天晚上雪花飘飘扬扬落了满城。陆听棉见色忘友,邢窈是个路痴,只能跟着其他同学。原本说工作太忙的赵祁白突然回家,邢佳倩又惊又喜,老爷子也高兴,让年夜饭再多加几道菜,把酒也备上。“窈窈怎么不在?”赵祁白楼上楼下看了一圈。“她和朋友一起去北海道玩了。”“赵祁白,你才刚到家又干什么去!你妹妹又不是小孩儿,出去玩多正常。飞机票订好了?行啊,滚滚滚,赶紧滚,你以后都别回来了!”……陆听棉在被窝里接到赵祁白的电话,邢窈手机关机,她连忙问其他人在哪儿,问完连忙把地址发给赵祁白。“一大早就苦瓜脸,”沈烬凑过去咬她下巴,“给爷笑一个。”“你有病,”陆听棉一巴掌拍开他,越想越愁。北海道下了一夜雪,整座城市浪漫又温柔,天时地利人和,有个朋友计划今天跟邢窈告白,结果赵祁白却突然杀过来。“我完了,我要挨骂了。”沈烬没当回事,看她努力挤眼泪的样子觉得好笑,“干嘛呢?”“打电话给沈叔叔,告诉他你偷偷跑来北海道,让你先挨顿骂。”“……”从A市飞到北海道只用三个多小时,但赵祁白却花了一天时间才找到邢窈。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站在她身边的男生背后藏了一束花,周围皑皑白雪,美得像童话。“窈窈,”赵祁白在那个男生鼓足勇气准备说话之前开口叫她。邢窈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头发肩膀落满白雪的赵祁白怔了半晌,她眼里的欢喜藏不住,但想起什么后别开眼没理他。男生手里的花红得艳丽,她甚至都没有发现,只听着赵祁白装老成冷言冷语地教训对方。一直回到酒店,邢窈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她要去泡温泉,换了身衣服。“生气了?”赵祁白跟在后面。被他出声打断之前,那男同学分明就是想偷亲她,什么东西!“窈窈,你还小,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现在先好好学习。”“不用你管,你女朋友……”邢窈话音未落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楼梯下倒。赵祁白反应快,三步并作两步。“小心,看路,”他把人捞进怀里。隔着层轻薄布料,掌心里是一片始料未及的柔软。邢窈先反应过来,推开他站远了些,再看他向时,他脸上的红从耳根蔓到了脖子。窗外大雪纷飞,两人谁都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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