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同类,所以相惜,可是我们忘记了,同类往往也相残。因为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所以当摧枯拉朽的那一天到来时,同类总能找到对方身上最隐蔽的软肋,然后,执刀狠狠的捅下去。 高三那年学校来了一群艺术生,他们每天都背着画纸和画板在学校里进出,他们拥有修长白皙的手指和干净澄净的面孔,林皓予就是其中最惹眼的一个,当他穿着白色T恤从我面前走过,对我笑了一下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晚自习下课之后我趁所有人都走了,偷偷溜进他们画室,找到林皓予的画板,贪婪的翻看着他的作品。忽然,门被推开,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的脸像火烧一样炙热,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什么却哑口无言。他关了灯,走过来轻轻的抱着我,月光洒在画室的地板上,那个夜晚美得让人简直想掉眼泪,他轻声说,把眼睛闭上。 然后,他亲了我。 那段时间我变得很神秘,我不好意思告诉你我谈恋爱啦,因为林皓予说在这个风口浪尖一切行动都要低调。而你竟然也出奇的配合没有追问我,似乎也背我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终于,你生日的前一天,你跑到我们班来对我说,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介绍我男朋友给你认识。 第二天我跟林皓予说,我最好的朋友生日,陪我一起去吃饭吧。他抱歉的笑,今天不行呢,我还有一张素描没有交,老师不让我走。 没办法,我只能形单影只的去赴约,灰头土脸的想象着你八婆似的炫耀你的幸福。可是当我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过来拉我,嘉言,怎么了,手怎么冰凉的? 你的男友站起来看着我边,他穿着和林皓予一样的白T恤,面孔像林皓予一样英俊,我看着他,笑出了眼泪,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叫林皓予? 那晚我们不欢而散,一桌子的菜都没动,他走了之后我和你隔着桌子看着彼此,第一次觉得面对对方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我端起酒杯对你说,落薰,无论如何,生日快乐。你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进了酒杯里,那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才知道,原来你哭起来也是不好看的,眼睛眉毛皱成一团,妆也花掉了,两道黑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说,嘉言,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这一次,算我求你。 你的样子那么认真,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你的声音在空旷的包厢里显得那么势单力薄,我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我笑笑,说什么傻话呢你,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我只是对恋爱好奇而已,既然你喜欢,你就跟他好好在一起吧。 你用那种特有的,像穿透力一样的目光看了我好久,你再次确认一遍,是真的吗?嘉言,真心话吗? 那是一个注定违背初衷的年代,本来我想说的是,我也喜欢他,请你成全我们吧。可是看到你那个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为了那一句话,我疏远了你们。因为是同类,所以我了解你,你想要的,谁也拿不走。 我告诉自己要忘记他,忘记最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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