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了克鲁森所有力量的狂风突然平地而起,呼啸着旋转着凝成一道黑色的龙卷风,裹挟着强硬的气势,直向那领头的巨浪冲去。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黑色旋风硬是在巨浪中劈开了一道缺口,把狂猛的浪头压制下去。汹涌的海水不服气地喘息着、翻滚着,极力地挣扎着,克鲁森撑直了双手,极力控制着这股力量。 酋长看着这激烈争斗的场景,又惊又疑。 这时奥兰多带着裴斐佛夫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在巨浪的狂暴反击之下,克鲁森已有些力不能支了。奥兰多打了个手势,裴斐佛夫就把他高高地举了起来,托在肩上。 “看我的!”奥兰多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了。他挺立在裴斐佛夫肩上,“嗖”的一声扔出自己的项链,大喊一声:“分道扬镳!” 那条项链在空中划过一道闪亮的白光,箭一样向巨浪飞去。 如有神力一般,那项链刚碰上不断翻涌的浪花,暴烈的浪头便纷纷向后退去,接着,好像要避开什么似的,纷纷掉头向其他方向涌去。在项链的银光之下,滔天的巨浪一冲到项链前便分作了两股,径自向南北方向流走了。 奥兰多松了一口气,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裴斐佛夫兴奋地手舞足蹈,克鲁森也从空中落了下来,大口地喘息着。 就在众人刚刚安下心来的时候,却听见一声更大的巨响,原本已被奥兰多控制住的分流的海水,重又聚集起来,气势汹汹地向他们逼来。奥兰多焦急地看着重新滚动的海水,小脸涨得通红:“水流太凶猛了,我从来没面对过这么大的海水。” 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海水眼看就要逼到面前了,众人抵抗不及,纷纷开始后退。 裴斐佛夫不安地跳着脚,不时拿眼睛看看主人,而奥兰多却并没有撤退的意思。他定下神来,安静地站在裴斐佛夫肩头,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一股猛烈的巨浪劈头盖脸地向他们扑来。他们并不畏惧水,同样他们也很清楚面对失控的大海将会有的危险,但是他们知道,如果此刻他们不顶着,队伍中就没有人可以对付这些海水了。 眼看着奥兰多和裴斐佛夫就要被海水吞没了。安东尼等人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正要奔上前,一个身影从他们身边跃过,是渔!她张开双臂,在裴斐佛夫举着奥兰多从海水里跳出来的时候,镇静而大声地念道:“汇流冰封!” 原本啸声震天的海浪突然失去了声音,天地间一片静寂。那些向后奔跑的人们犹豫地回过头来,只见数百米高的巨浪像被点了穴位一样扭曲着身体僵立在空中,一动不动。他们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坚硬的浪头闪出晶莹的光来,偌大的海水被冰成了一块。 裴斐佛夫高叫着举着奥兰多大踏步地从冰面上走过,将厚厚的冰层踩得嘎吱作响。它“扑通”一声跳下冰浪,落在地上,得意地看着众人,好像刚才止住了大水的那个人是它。 奥兰多精疲力尽地从裴斐佛夫的肩头跳下,有些瘫软地跌坐在地上。他看着渔,好奇地说:“没有想到你对水的控制也那么厉害。” 渔笑了笑:“我从小一直和水打交道的,习惯了水的特性,水的威力在于它的‘柔’;如果把它们冻起来,变得‘刚’了,那么它的威力就会减少……” 奥兰多虚心地连连点头。 渔转身对大家说:“我们只有一天时间——我只能把这片海水封住这么久。” “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安东尼神色严肃地说,“我想我们需要抓紧时间赶造几条船,”他征询地看向酋长,从对方眼睛里得到了支持,“然后就向不周山进发。” 在酋长的指挥之下,人们马上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克鲁森、安东尼和理查等人负责伐木,巢带领姐妹们将克鲁森他们砍伐下来的木块迅速处理成整齐厚实的木板,桑从指尖发出半透明的、柔韧的银丝,将每一块木板紧密地粘合起来,并用那些银丝织成了一面巨大的风帆。裴斐佛夫跑来跑去地将克鲁森他们砍下木头搬到巢姐妹那边去,不时兴奋地“呵呵”直叫。 三艘巨大的战船眼看就要造好了。裴斐佛夫欣喜地围绕着船身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就在众人因为感到疲惫而走到一边,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裴斐佛夫“嗷”地痛叫了一声,突然从一艘战船上跳了起来。他的大脚板“嗵嗵”地踩过甲板,将船板踩塌了一片。 “裴斐佛夫!”奥兰多生气地站起来,正要斥责它,却见一阵浓烟从那艘战船上升起。 裴斐佛夫捂着被烧痛的屁股,愁眉苦脸地跑向奥兰多。 一道炽烈的火焰突然从白色的浓烟中迸射出来,转瞬就燃成了熊熊大火,顷刻间便将那艘战船吞没。大家目瞪口呆地站了起来,等他们回过神来,向战船冲去的时候,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其他两艘战船,众人极力扑救,也已烧去大半截船身,只留下黑色的灰烬和跳动的火星。 “这是怎么回事!”禾心痛地跳了起来,“我们辛辛苦苦才造好的船!”她大叫了一声,将怀疑的眼光投射在裴斐佛夫身上。 裴斐佛夫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儿地揉搓着自己烧红的屁股。 奥兰多看见禾的表情,脸孔“唰”地一下变白了,他不禁结结巴巴地说:“不会,不会是裴斐佛夫……” “不会?”禾的眉梢一挑,愤怒地指着裴斐佛夫说,“这个怪物什么做不出来呀!” 裴斐佛夫挠了挠那张丑陋的脸,纳闷地看着她。 “裴斐佛夫不会做这种事的!”奥兰多放大了嗓门,坚持说道。 “那会是谁!”禾叉着腰说,“我们亲眼看见裴斐佛夫从船里跳出来后,接着船舱就起了火,如果不是它在捣鬼,那还有谁?!” 奥兰多退后一步,坚持地说:“不是裴斐佛夫!”他跑向那已经烧成灰烬的船体,不停地四处查看,梨裳也好心地走上前去帮助他。他们在那些冒着青烟的战船残体中找了好一会儿,却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除了裴斐佛夫的足迹以外,没有其他异常的痕迹。奥兰多不由得十分失望。 “这个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我们捣乱了!”禾看着裴斐佛夫没好气地说。裴斐佛夫不解地看着禾厌恶的神情,突然对她龇起牙来,把她吓了一跳。 奥兰多垂头丧气地走回裴斐佛夫身边,安东尼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地说:“我们相信裴斐佛夫,”说着他转过身来看向酋长,“也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们。” “事已至此,”酋长叹息了一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再争吵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赶紧再造一些船出来,”她看向那被冰封住的海浪,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在海浪结冰的表面,正在绽开小小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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