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察,特别是一个身份特殊的警察,他的最基本职能是什么?是保护市民! “一个警察,特别是一个身份特殊的警察,他的最基本道德是什么?是完成任务! “你尽职了吗?你完成任务了吗?你对得起‘国际刑警’四个字吗?” 韦啸天背负着手,气呼呼地在教训着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叫你去西安保护文物,最后怎么了?东西丢了?什么时候丢的,丢哪里去了,你居然不知道? “我告诉你任天行,人家龙牙组的那些人脑子都是秀逗的,你别老跟他们混在一起,说什么个个都是国宝,一天到晚装神弄鬼,屁都不放一个!还有那些考古人也都疯了,成天到晚想挖出个聚宝盆来,这次还搞得有模有样,说发现一把两千年前的手枪! “两千年前有手枪吗?你动点脑筋好不好,那个时代除了弓箭,就是刀具剑器!” 韦啸天一脸铁青,手上拿着一包东西,指着任天行的鼻子继续骂:“你交上来的是什么,这是文物?拿自己的佩枪来当文物,荒谬!还给你!” “什么鸟两千年文明!对,兵马俑是两千年前的文明,没错!是文物,没错!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叫你去做好保护工作,都做了什么?” 一个戴眼镜,穿着一身军装,面色斯文的人拿着一个茶杯,递给了韦啸天,说道:“老韦,老韦,先喝杯茶,小任的事情,咱们慢慢谈。” 韦啸天冷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气呼呼地坐在一椅子上,继续骂道:“兵马俑里面居然发现一把五四手枪,哈哈哈,说给你听你信不?信?信你就是傻子!你还不如杜撰兵马俑里发现秦始皇的内裤,这样更加有可信度! “还有,你给我把那十九把青铜剑和什么‘越王勾践剑’的东西给我干吗?你瞎扯什么蛋,老子是派你去做安全工作,不是派你去做研究工作,你自己说,你累不累? “就你这水平你去搞研究,八字都没一撇!人家科学家学那玩意儿学了一辈子,现在都搞不清楚,你娃子就会?笑死你老子我了! “你知道你这叫啥?这叫不务正业!这事情也就算了,你们主要的任务还是做好安全工作,强调多少次了,安全工作,安全第一!但是你们去了之后工作都做到位了吗?荒唐!两个月时间死了四个人!个个都是上面派去的科学巨腕,这安全工作谁做的?做得怎么样?我告诉你,做得糟糕至极!糟糕至极!” 韦啸天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把在座的两人给吓得哆嗦了一下。 “不说其他人,单说死去的那离子科学院的张院士。堂堂一个国家栋梁之才,在你这个超级警察眼皮底下给人家杀了,你怎么解释这个事?怎么死的?到现在还查不清楚。荒谬!你看你写的这报告,你认为我会信吗?告诉你,是正常人都不会信。 楔子 “你看看这报告都写成什么样了?小学作文吗?我给你念念: 坐在电视机旁边,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眼珠几乎都要凸出来一般,呈现一种血红色,那黑色的眼珠完全变得通红。垂下的眼袋周围呈紫黑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能看到他口中的假牙痕迹。一道唾液从嘴角流出。 张院士的如银丝一般的短发,如今居然往上竖立起来。而脖子中间,有鲜红的血从四周流出,像是被人用高超的刀法往脖子那里从中砍了一刀,而头颅居然还在脖子上一般。 这,这都什么?这是报告吗?你在军校的时候教官是怎么教你写的报告?你的教官叫什么?等会儿把他给我叫过来! “还有,张院士他们四个被杀之后,用PS光粉居然找不到任何指纹脚印,找不到任何杀人的痕迹。唯一的线索,是一朵菊花花瓣!你们这么多人就只找到一朵菊花花瓣!狗屁,我看你们不像是军人,倒像是演戏的,一个个把谎圆得这么好,哼,连那法医都帮你们圆谎。 “鸟!就算神仙放屁都会留下仙气,我就不信堂堂一个活人就这么死了。我不信,你问问张指导员他信不信?” 那一脸斯文的张指导员急忙说道:“老韦,老韦,先不要这么生气,小任已经尽力了,做到这个分上算是不错了。以前,在小任手上的案子,哪一件不是到手就破的?对吧!这次出现问题,看来不是单方面的原因。再说了,要是我们出马,不都也是一样的结果。” 韦啸天脸色一沉,说道:“张指导员,你不要为这臭小子求情说话,这小子是老子一手带大的,他有多少分量,老子还不知道吗?弄成这样,丢老子的脸!任天行,你给我站好!站好了!毛病!站都没站姿! “告诉你,不管什么‘九菊派’还是‘山口组’,敢在我们中国境内乱来,先给老子斩了。放开手去做,怕他个鸟,小日本杀一个少一个。别跟我找借口,你要什么,要飞机大炮你给我来电,我看他有多能耐。我就不信,当年我们解放军小米加步枪就能把小鬼子赶出中国,现在他们还横了!” 任天行两眼一亮,心里暗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底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明白!” 一旁的张指导员脸色一变,急道:“小任,不要乱来,韦军长是说气话,你可别来真的,免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这日本人要是在以前,那是如过街老鼠,如今世界和平了,这些侵略过华夏大地的外国人脸上,就镶上了国际友人、和平人士、贵宾等面具。 任天行抬头看了张指导员一眼,又看了一眼在气头上的韦军长,悄悄地低下了头,嘴角上翘嘿嘿地偷笑。 韦啸天咳嗽了一声,冷笑道:“任天行我告诉你,张院士的死你要不给弄清楚,我就……我就……” 说到狠处的时候,他不禁断言,想了好一会儿,又威胁道:“我再次严重地警告你,这事不弄清楚,我就……就不让你去拜祭你父母。哼!我撤你的职!撤你的职!” 韦啸天一脸愤慨,梗着脖子臭骂。任天行此时只有低头傻站的分,谁叫他是任天行,谁叫骂的那人是一手把他养大的、培养大的干爹。 韦啸天从三国时代的刘备用兵一直举例子到海湾战争的战略,再到如今伊拉克的情形,每每说到人家如何如何的时候,就把任天行给扯上了,说任天行连个鸟都不如。 反正,这个时候的任天行在他嘴里,真的比街道卖萝卜的大婶,早上起来倒尿盆的老大爷都不如! 反正,就这么骂着骂着,一晃就是四个小时,张指导员这次被军委派来这里,就是要把处理报告当面给任天行,却遇到韦啸天故意在他面前骂任天行,他心里早就不耐烦了,但是骂人的是韦啸天,堂堂一个军长,又不好开口让他停了。 这一坐就是四个小时,看他们父子俩一个能骂,一个能被骂,而且那个骂的好像正在高潮,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真不知道何时才能骂完。 张指导员脑子转了转,赶紧找了个好的借口,说××军区的司令要找他商量××事情,晚上还要跟××委员的夫人吃饭,必须先走了。 韦军长黑着脸,带着歉意说道:“这会儿你可不能先走,怎么说你都是指导员,军委那边派来的事情您还没处理完,再等我一会儿,教训完这小子之后,您再给他做工作,这小子太不像话,留了一堆问题,不处罚不行,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小子是属于罪加一等。一定要治,不治还不行!” 任天行偷偷抬起了头,哭丧着脸低声说道:“韦叔叔,我任天行跟你没仇吧,我不就是上次把你养的小黄给下锅了吗,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挂着,公报私仇啊。张指导员,张叔叔,赶紧救救我啊,别让他把我往火坑里推,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指导员干咳了一声,死活也要先走,落下了一句话:“嗯,小任的这事情,不是很大的事,咱们以后再谈,以后再谈。” 韦啸天韦军长后来得意洋洋地说:“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还小,这种权术差远了,这不,这张指导员等得不耐烦了,坚持先走了,就连处罚你的事情都懒得说了,而且见我骂得这么义愤填膺,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接着骂下去,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再说了,有些时候能装糊涂尽量装糊涂,方便他人就是方便自己。” 张指导员走了之后,两叔侄就相视哈哈大笑,这一关终于躲过去了。 躲是躲过去了,鬼知道什么时候他不来翻旧案。韦军长意味深长地说悦月提供的百慕大探查资料,要尽量拟成文件交上去,上面要是查下来也能将功补过。 最主要还是,国际上的一些组织最近频频进入中国境内,不同寻常,要任天行私下查出他们的目的。 叔侄俩密谈了两个小时,用过晚餐,任天行离开了军区。 从韦军长那里出来,终于可以透了口气。他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姜是老的辣! 最高兴的是这把枪又回来了。这枪是完颜长风那个怪家伙给上了封印之后才交给他的,因为这枪跟自己有缘,要能自己拿着,就像多了一个得力助手,这个助手,比得到一个团的力量都强。 有些人说的话,一句不可信,有些人说话,一个字你就要奉为圣旨。 长风虽然不是皇上,下不了圣旨,但是这个人,融会了佛家和道家之长,经过了兵马俑事件之后,韦天行对长风的话就不得不信。 他当然也知道,韦叔叔并不是真的不懂,他在装傻,他硬把这把枪说成是自己的佩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利用这把枪,就连李宝国也帮着韦叔叔圆谎。上面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次的事件,韦叔叔已经把那把被雷轰得像废铁一样卷起来的枪扔给那群科学家去研究了。 得便宜的事情,谁会拒绝?特别是有这种无法拒绝的理由。 现在要查的,就是张院士的死因。这件事如果查不清楚,张指导员一定会翻自己的旧账。 要查张院士的死因,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完颜长风。这家伙躺在医院里已经三天了,至今还没出院呢,肩膀上受的枪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脸色看起来还是非常的虚弱,难不成像古晶说的一样,他念力用得过度,临近虚脱? 王婷婷那丫头在医院里守着长风,长风刚刚睡着,要进去找长风,先过她这一关。 过她这一关,谈何容易!别看她弱不禁风,她可是曾孤身一个人在新加坡踢了好几个日本人开的空手道道馆,这份胆色和身手,任天行还真没多大把握,再说了,主要是好男不跟女斗,特别是美女,让让她又怎么着。 任天行无奈地摇了摇头,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医院,是任天行最不喜欢待的地方,人类的生老病死每天都在医院里像一幕幕的电影一样重演。 有人说,医院是人类从诞生到灭亡的写照,一点不假。 人死如灯灭,灯灭了尚有余温,何况是人! 留恋在人间的那些魂魄、灵体,徘徊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所以,医院是阴气最重的地方…… 不管是不喜欢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不喜欢太重的阴气,任天行就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不喜欢,但是他还是来了。 能让他亲自来医院探望的人,这是第一个,那就是完颜长风。 完颜长风是谁?没有人知道,用任天行的话来说,这个人完全不是人。 不管是不是人,都进了医院,也受了伤,并活了过来,还就快康复了,任天行已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有来就有走,所以任天行走了。 离开了医院,他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医院里,自己总有一股非常大的压力感,这种感觉不知道是自己不适应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像古晶说的那样,阴气太重。 任天行有一把佩枪,就是韦军长讥笑他的那把枪,这是一把普通的枪,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但是任天行说,这把枪有灵性。 有灵性的枪,其主人枪法一定很好,不然也不能称为灵性。所以九菊派的森田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天下只有一个人知道这把枪为何有灵性,那就是完颜长风。 上下九步行街,是广州的第二大步行街,这里丝毫不亚于北京路步行街。 迈开了脚步,跟随着人流走,哪儿人多就走哪儿,反正怎么也都是逛。到了街口,他正打算往步行街里逛,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在自己的身后响起。 处于职业性的反映,任天行不仅不向旁边躲,反而凌空跳了起来,转身往后看,右手已经摸在了那把枪上。 身后的一辆车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小伙子笑眯眯地打开了车门,对着他喊道:“任sir!” “刚子?好小子,才刚刚好几天就出来蹦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长风说你最近遇到了点麻烦。” 来人居然是刚子,这倒是让任天行吃惊不小,从长风的嘴里得知,这家伙被人下了咒,前几天还在古晶那里躺着呢,如今居然生龙活虎的。 刚子走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把墨镜给摘了下来,暖暖地说:“古老爷子说我身子虚,多晒太阳,添点阳气好得快,哈哈。” 第一章刚子的消息 刚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任天行的肩膀说:“任sir,不跟你开玩笑了,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喝杯咖啡?” 任天行看了刚子一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刚哥要请的人,谁敢不买面子?” 任天行这话不是没道理,刚子没有古晶这么样的本事,得到道家驱魔鼻祖真传,也没有区伟业这么样的势力,是华南地区黑道龙头,但是他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他做的职业,是从古到今都一直存在的,就是卖消息。 刚子外号叫“癞痢刚”,以前人们都这么叫他,现在就连王丫头的二叔,公安厅的厅长见到他,也称呼他叫刚子或者刚哥,而不敢称癞痢刚。 刚子不知道从何处学到的这种本事,只要你想要的消息,出得起价格,他就会帮你找出来,而且消息绝对是可靠的。 昔年在沈阳,连环杀手案件,一个杀人狂背二十一条人命,警察悬赏五十万找这个人的下落,一找就是十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最后沈阳负责这个案件的新警官上任,刚子联系了之后,说只要给一百万,半天之内给找出这个杀手。 最后没过几天,一百万就拿到了他的手上,据说那位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官想赖皮,最后把一个文件寄给那警官之后,那警官屁都不敢放。 这在道上一传十,十传百,刚子的名声也红了,找他打探消息的人越来越多,而他要的价格也越来越高,不过物有所值,凡是能开出价位的,都能满意地得到自己想知道的。 这样,生意好了,仇人也多了起来,白道黑道都想找到他,暂且不说能不能找到他,但是区伟业这个靠山,在华南一带就没人敢惹。 所以刚子要请任天行喝茶,任天行有理由拒绝吗? 端起咖啡,任天行呷了一口之后,在咖啡杯上深深地闻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咖啡是香,只可惜渗有一股铜臭味。”放下了杯子后,“说吧,鼎鼎大名的刚哥不会平白无故地找人喝茶的。” “哈,姜果然是老的辣,一看就知道我是来赚你钱。爽快!”刚子拍了一下手,伸出两个手指说:“这个数。买一送一。” 任天行皱了皱眉头,说:“直接说吧,我这人不喜欢猜!”两只手指谁知道是代表多少,可以是两万,也可以是二十万,甚至可以更多。 “两百万!” “两百万?”任天行失声叫了一下,讥笑道:“你不如去抢。” 刚子淡淡一笑,慢慢地端起咖啡来喝,不急不躁地呷着,也不理会任天行,闭上眼睛听着咖啡屋里播放的轻音乐。 任天行瞟了一下刚子,什么消息这么值钱,居然值两百万,本以为是他在开玩笑,但是看他这么样,也不像是在忽悠自己。 “说说看,什么消息?” 刚子没理会任天行的问话,依旧闭着眼睛享受着,右手懒懒地伸出两根手指。 “这两百万可不是小数目,你要先说出来我才知道值不值。” 刚子依然不理,已经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动都不动。 这小子居然来这一套,任天行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以前听说这家伙难对付,自己还不信。任天行嘿嘿笑了一下,看了一下手机之后,掏出了一张大团圆放在桌子上,就自顾走了出去,看也不看刚子。 刚子也没想到这任天行居然不吃他这一套,见他走到门口就快出去了,自己急忙跃了起来追上:“喂喂喂,你还真的走啊?” “你当我任天行是你眼中的凯子吗?”任天行转脸看了一下刚子,那神情敢情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刚子唉了一声,嘴里喃喃道:“黄历都说了今天不宜谈事情,果然灵验。” 两人回到座位上,刚子清了一下嗓子,说:“有没有听过湘西F县这个地方?” 任天行看了一眼刚子,微微地点了点头。 湘西F县,春秋时属楚国,唐设渭阳县,清改凤凰厅,民国初定名为F县,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 境内古迹众多,有建于唐代的黄丝桥石头城,明万历年间的南方长城,清康熙时的古城墙和古城楼。楚巫文化在这里张扬,多元文化交织沉淀。 刚子提起F县,一开口就堵不上了。 湘西民间,自古就有赶尸这一行业,尤其以F县最为出名。早些年代,经常会在天亮之前,湘西神秘的山村小客店前后的一条路上看到死尸走路——一行尸体都披着宽大的黑色尸布摇摇晃晃地路过。 尸体头上戴上一个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这些披着黑色尸布的尸体前,有一个手执铜锣的活人,这个活人,当地人叫做“赶尸匠”。 赶尸匠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然后入住路上的“死尸客店”。 “死尸客店?”任天行听到这里,顿时来兴趣了,以前倒是听说有“悦来客栈”、“有间客栈”,或者是大小旅馆,但是就没听过这个“死尸客店”,难不成这客店是只供给死尸住的? 刚子点了点头,继续说:“这种神秘莫测的‘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 “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因为两扇大门板后面,是尸体停歇之处。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达到‘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尸体都在门板后面整齐地倚墙而立。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在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难不成这就是民间传说中的‘湘西赶尸’?” “不错,这就是湘西赶尸。”刚子看了一下任天行,继续说,“而且,这赶尸的行业,只有湘西才有。” “哦?这话怎么说?” 刚子掰了一下手指头,继续说:“其实很简单,第一,只有湘西有死尸客店。这客店是给死尸和赶尸的人住的。第二,只有湘西群众闻见赶尸匠的小阴锣,知道回避。死人路过,生人要回避,不然的话,相遇之后,会把生人的阳寿给折了。第三,湘西村外有路,可以让赶尸人从村外路过,你想一下,如果一个村没有村外路,赶尸人岂不是要从村里过,谁又愿意让死尸入村?最后一个就是,湘西人闻见阴锣声,便会主动将家中的狗关起来,否则,狗一出来,便会将死尸咬烂。” 任天行起身拍手夸道:“精彩!精彩!想不到刚子你还真有一手。不过,据我所知,湘西赶尸其实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讹话而已,这些赶尸的人其实都是在这些尸体上做了手脚,明着是赶尸,暗地里是偷运毒品。” 刚子淡淡地说:“是真是假并不重要,这些消息,如果任sir需要的话,相信并不难,重要的是……” “是什么?”任天行追问了起来,下面的话才是价值二百万的信息,这不得不让他有点紧张。 刚子见任天行坐了下来,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一支考古队途经F县的时候,好像在那里发现了文物,听说发现的文物里面有一颗佛家至宝‘舍利子’,珠状的,还有一个叫‘玉玲珑’的东西,可以说是绝世宝物。” 任天行一听,心里一颤,居然出土舍利子。 舍利子是得道高僧圆寂火化后留下的遗骨和其他生成物,这种舍利子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之物,因为在现代修行的佛教人士当中,圆寂火化后,也曾有此现象产生,但是是十分的罕见。 珠状的生成物十分稀有,至今为止只有佛祖释迦牟尼圆寂的时候其舍利子为珠状宝石样生成物,所以珠状舍利子的生成至今是个谜。 能出土珠状的舍利子,那对这方面的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刚子见任天行沉默不语,知道他被这个消息给打动了,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些消息都不值钱,值钱的是,有一批人已经在打这些文物的主意。” “什么人?”任天行声音低沉了一下,这两样东西可算是国宝,有人敢打主意,如果不是有些手段的,一般的盗贼没人敢碰,就算他能拿到,也没有人敢吃下这批货。 刚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批人中,有一个是你刚刚见过的,是樱子!” “什么?”任天行大吃一惊,这批文物重要至极,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其他人手上。而且听刚子说,这批人居然是刚刚逃走又回来的樱子。 “除了樱子之外,这批人到底是什么人?”任天行嘴里喃喃地说。 “我敢肯定,这批人里面,樱子只是小卒子,有几个家伙比她更加棘手。” 任天行一脸凝重,这帮人里面,竟然还有比樱子更棘手的,上次自己的命就差点给樱子拿去,看来这帮人来者不善。 刚子掏出两张卡片,拿起一张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我的银行账号。”又拿起了另一张放在旁边说,“这是那批人的落脚点,他们的具体资料,我想你们国际警察一定能查到。” 刚子把卡片给放下之后说:“送你一条消息,那队考古的领头,叫老刘,好像跟你认识,而且,最近他们那里已经死了不少人。” “老刘?他们怎么出的事?”任天行脸色一变,不由得替老刘担心起来。 刚子整了整领子,说:“具体你还是要去那里看,我这边的资料显示是,老刘那一队出的事,好像跟赶尸有关。”说完之后,刚子转身出门,临出门口的时候还跟任天行重复了一句,“湘西赶尸!” 这考古队居然是老刘带队,不知道老刘出了什么事,听刚子的意思,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这几个人的死跟湘西赶尸有关。 任天行起身收拾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之后走出了咖啡屋。 湘西F县。 这个县其实并不大,但是建筑风格古香古色,颇有古风。就连县政府都是清一色的古代红漆庭院。但是这个县确实早有名头,在很久很久以前,神秘莫测的赶尸行业就在湘西兴起。 根据文献显示,苗族是最早发明兵器、刑法、巫术的民族。其中赶尸作为一种民俗事项,是巫术的一部分。 苗族作家沈从文在他的一篇文章里写道:“经过辰州(今沅陵),那地方出辰砂,且有人会赶尸。若眼福好,必有机会看到一群死尸在公路上行走,汽车近身时,还知道避让在路旁,完全同活人一样。” 任天行带着搭档来到F县,不但没有眼福,甚至连口福都没有,别说死尸,途经的道路就连一只鸟都看不到。 从广州乘专机直接到湘西,然后换乘当地的汽车一直开到F县,到达F县已经快入夜了。 斜风,细雨,就像戏剧般说来就来,呼啸的风声带着雨丝横冲直撞,在黑夜里这就是一种狂虐。 这个古城散发出一种迷蒙的平息,远处的青烟袅袅让整个城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安详。 任天行手里握着茶杯,在沉思着这神秘的F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老刘他们这支考古队出了什么事。 与当地的警察局联系,并取得最新的资料,老刘他们发现文物的寺庙,已经有军队入驻做安全工作。 寺庙处于F县的东北角,正好是乱葬岗一带,附近的村落已经没有人居住。 寺庙的墙有两个人高,但是他们的门口却是半个人高。这个门口的高度非常的奇怪,除了小孩子,大人都要弯腰进去。 要不是那矮门上面有一个石匾写着“玄阳寺”,还真以为就是一个大宅院。进入寺庙之后,任天行意外发现了这个寺庙里面居然另有洞天,而且发现了一大批的古物,其中有一个金棺,里面居然有舍利子。 发现舍利子,这可是天大的事情,而且除了舍利子,还发现了一样神秘的东西,一个千年槐木做的黑色木盒,里面一颗珠子,盒子上面写着“玉玲珑”三个大字。 手里拿着文件,这些文件都是今天当地警察系统的人给他传真的资料。 任天行琢磨着,一个舍利子,一个玉玲珑,还有大批的文物,这些东西怎么会在F县出现? “嘿,这鬼天气!够劲啊!”一个头高大彪悍的年轻人在茶舍靠窗口处抹了一下脸上被雨溅的水,笑哈哈地对一人说道:“风哥,坐了一天的车,一身的汗,等会咱们来洗个天浴,把晦气给除除。” “大石头,这福气你自己享受,我和任老大在这里看你表演!”黄风笑眯眯地看着大石头,“我才不陪你疯呢,这天黑压压的,还隐隐有闪电,要这种天气去淋雨,万一雷公看上你,给你来个电疗,保证你爽到家。” 大石头身上黏黏的,怎么都要洗一下,但是自己去淋雨又怪不好意思,一定要把黄风给拉上。他两眼轱辘轱辘地转了几下,看着黄风,转眼他媚笑着说:“一世人两兄弟,你总不至于忍心看我一个人在雨中漫步吧,咱们可是有福同享有难……” “有难你当!”黄风趁大石头没说完,插上了一句之后,不再跟这小子扯淡,端着茶换到一长发青年对面去坐。 “还是任老大有预知之明啊,知道要下雨,挑了这么个好位置。”黄风先拍了一下马屁,大大咧咧地坐下了,对着茶舍老板喊,“老板,加壶茶来!” “马上来!”那老板一口湘西口音应和。 黄风低声问:“任老大,咱们来这里有什么任务,能不能说一下,我想不只是来保护文物这么简单吧?” 大石头对着黄风怪叫了一声“好啊你小子真不够意思”,本想跟这家伙扯清楚什么是“有难你当”,见这家伙问任天行,也走了过来附和说:“对啊,任老大,能不能透露点口风?要真保护文物,当地的警力就够了,如果不够还可以派军队来,哪里用得着咱们啊。” 任天行无奈地笑了笑,敲了一下他俩的头说:“就你们自作聪明!”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任天行低声说道:“别闹了,她回来了。” 来人进了茶舍,把雨伞抖了抖,甩了一下长发,然后很恭敬地给任天行敬了个礼,叫了声:“任警官。” “嗯,小菡,有什么消息?” “F县的刑警大队已经到达墓地驻守勘察,只不过我爸和刘队长他们说要请您亲自过去一趟。全部警力一共二十五个人。” 任天行点了点头,吩咐小菡说:“你跟刘队他们打招呼,说我来这里的消息一定不能让人知道,这是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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