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已经越来越冷了。呵出来的气体瞬间就变成了雾。这样的日子,太阳是多么令人向往啊。而我,却躲在阴暗处见不得阳光。 昨晚,我又梦见了温柔。 梦见她已经不是怪事了,纵然知道其后一定有事发生。但还是蹊跷的很,怪就怪在前几次都事隔一个月,而这次却在杨易失踪48小时内。难道,她已经等不急了? 麦高的手机又没开,所里也没见人。我寻思着在办公楼里找找。 当路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哭泣声。是院长。 院长今年三十五,老公过逝很多年了。她一直未改嫁。都说她很爱她老公。想必是想到伤心事了。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啊。 这时传来了麦高的声音:“你别哭了。再难还有我呢。不然你就改嫁吧。” “不!”院长凄厉的声音,椅子碰撞的声音,让我感觉到这时的她已经抱住了麦高,伏在他的肩头哭喊着:“麦高,麦高,我不要改嫁!” “哎,我劝你还是找个关心你的好男人,你若实在不想,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躲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听着里面暧昧的话语,我的心好痛。 痛?为什么?因为院长爱上麦高? 可是我并不爱他啊。我爱的人在遥远的城市,我是为了他才放弃了一切,才选择了流浪…… 我冲向洗手间,不停的用水清洗自己的脸颊。 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开始依赖麦高了?不!不可以,我可以信任任何人,但绝不能靠他们。 突然一只手伸来,我本能的一闪,只觉得脖子上一阵疼,接着便湿漉漉的。站在对面的是樱子。她伸出舌头舔着自己食指的指甲。我一摸颈部,果然血正流着。 她看着我阴笑,我警惕的后退了几步,直靠到了单间的门上无路可走。 拼了!我心想,不能就这样认输。 然而樱子并没有再攻击我。而是面对着洗手台的镜子,背对着我不停的洗着她的指甲。 我的心跳很快。神经绷的紧紧的,不敢放松一下。我望向她,因为背对着我,我也看不见镜子里的她,我只能从动作上判断她的手在脸上摸着…… 我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步,生怕惊动了她,顺着手看下去,只见洗脸池里血肉模糊的一片,还不停的有什么从上面落入池中。 我有点头晕,不能呼吸了,艰难的又挪动了一步,担心她突然转身攻击我。然而我看见镜子里的她不停的用指甲抓着自己的脸,一块一块的肉掉在了池里,有的地方已经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我想我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满耳回荡着的都是我的尖叫! 门被推开,接着也传来尖叫。人堆里麦高挤了进来。他诧异的目睹着一切,然后抱紧快撑不住的我喊着我的名字。 我瞬间恢复了理性。我要证明给面前这个男人看,我从来不说谎!我推开他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没有任何硬物,我管不了许多,抄起椅子就拖向洗手间。走廊里回荡着“吱”的声音。 挤进现场,我也不顾樱子的尸体就躺在一边,猛然将椅子端起砸向那北墙的镜子,只听“哐啷”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刺着我的心。麦高一把拉住我:“你疯了啊!这是破坏现场。” “现场现场,大家都看到了樱子自己杀了自己,你还不信我。” 众人的哗然打断了我们的争吵。望向失去镜子保护的墙壁,透着鲜红欲滴的血色。整整齐齐的四方块!一点不多出来,一点不少进去。 还没完。我告诉自己。 理智已经占据了上风的我环顾四周,角落里的榔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咬咬牙从樱子的尸体上穿过,操起榔头用力砸向墙壁。一下,两下,三下…… 麦高又来阻止,我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把他推的踉跄了好几步。继续,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的惊呆了。 在我击碎的墙体小洞里露出了一闪一闪的光体。 麦高愣了会接过我的榔头:“我来。” 于是墙体大部分被敲碎。里面是表情惊恐万分的杨易。当然,他已经死了。那闪着的光体是他手中的手机信号灯,而另一只手拎着的竟然是一男性生殖器。 在他的身边,一具尸体散发着恶臭。脖子上反挂着一条围巾,身上部分地方被绣满了图案,脸孔则呈现出一道道的抓痕…… 人群里程诚凄惨的喊声为我们证明了这具尸体:“温柔~~~~~~~~!” 寒假随着年终而到来了。我的Part-time生活又该告一段落了。 这个城市带给我的是不一样的生活,但是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来机场送我的有很多学生,让我很是欣慰。丫丫还是那样缠着我。 我想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我该去为我的生活重新找个起点。 程诚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对我说他一味的需要温柔为他付出了,却没想到去如何关心她爱护她。我说有些东西失去了才会显现出美丽,要把握住的应该是现在,是身边最平凡的东西。不要折磨自己,温柔在天之灵也不愿见到自己深爱的男人颓废的生活。 远处,有一个身影,她没有靠近,但我知道那是柳莺,也许,她害怕我责怪她当初如何的诅咒我该下地狱而不敢上前来为我送行,但我知道她的心意已经到了。我想柳阿姨的自杀不过是人性和道义碰撞时起了摩擦,无法放下亲情也无法背叛良心吧。 麦高默默的在大家都和我说过道别的话后才拉住了我的手:“干吗非要走呢,就真的没有值得你留下来的人么?” 我笑了。 “对了,你快过生日了,是情人节,哈哈,看来是没福分和你一起过了。” “你又知道了。” “是啊,我在你们院长那看到了你的资料。” 我沉默。 “忘了告诉你,你们院长她可是个好人啊,哈哈,还忘了告诉你她是我姐姐。我姐夫是我原来的领导,辑毒时慷慨就义了,哈哈。姐姐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我豁然。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看来任务又来了。 “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让我好好和你呆会呢。”说着将我拉入怀里抱紧了我。惹的边上的学生开始起哄。 “去去,”麦高笑着打发学生们又对我说:“时间不等人,我要走了,算你欠我个人情。要还的哦。”说着对我行了个正规的军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侯机厅。 …… 当白云在身边飘过,阳光照射着我,城市在我脚下的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像沉睡了一个世纪之久又突然的醒来了,什么都那样的渺小,只有未来令人憧憬。 我要去面对我的过去,重新找到我生命的支点——如果我注定要下地狱,那我就坦然的去地狱;如果注定我能上天堂,那我就欣慰的去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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