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渐渐亮起了霓虹,这些耀眼的颜色充斥着天空遮盖住了星星的光芒,街道旁的香樟和梧桐散发出植物特有的清香,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霖言看了看我,脸上盛开着笑容。她轻声地说,周宝音,你真不像一个会动手打人的家伙。 我愉快的笑了,你纯良得也不像会是有林晓洛那样嚣张跋扈的妹妹。 他停住脚步,表情有一点点严肃,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周宝音,我愿意告诉你一个秘密,林晓洛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他是我继母的女儿。 很奇怪,我和顾霖言,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了,那种亲切的,熟悉的,属于同类的气息让我们瞬间拉进了彼此的距离,我说,那么,公平一点,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聂意年是我的初恋。 那是一段从未向任何人启齿的记忆,风流倜傥的聂意年,是我们那所高中里女生们谈论的最多的话题。没有人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我们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些词语,没有一点关系。 彼时的他,与之连理匹配的名字,是杜锦蝉。 美好的杜锦蝉是男生们年少时的一个梦,她美丽而不自傲,对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谦逊,单纯,会跳舞,会画画,还会拉小提琴,聂意年曾经说过,锦蝉的存在是为了证明世界上有完美这回事的。也只有优秀如聂意年才配站在与她平等的位置上相爱。 那些年月里,我是被覆盖在林锦蝉的光芒下的细小灰尘,每天放学回去的路上都要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上演一幕幕肉麻的情景剧,送完锦蝉回家之后聂意年通常会买一支可爱多给我作为我替他打掩护的答礼,因为他妈妈只有看到我跟他一起回家才放心。 他也曾无数次的感激我,宝音,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因为这一句话,让我连爱这个字都只能淹没在嘴边,化作一丝无奈的笑。他们那么要好,牵着手的画面美的让人想到地老天荒。 可是就在高三的那年,杜锦蝉的父母终于拿到了签证,举家移民加拿大,一切都很突然,迅速得让意年措手不及。锦蝉离开的那天深夜,我接到意年妈妈的电话,叫我去看看他。 在他家附近的篮球场,我看见醉醺醺的他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叫着锦蝉的名字,我走过去抱住他,眼泪一颗一颗掉进他的头发里。 那是那么多年里我第一次如此靠近它,终于打破了我们之间貌似亲近实则远似光年的距离,可令我难过的事,靠近他也不过是因为他对另外一个人的思念使得我借了他悲伤而做出的安慰。我听见他问,宝音,你说我和她是不是真得就这样了? 或许是当时的情景太煽情,或许是当日的月光太迷人……或许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总之,我鬼使神差般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出了压抑在心里很久的话,虽然锦蝉离开了,可是还有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喜欢你,无论将来怎么样,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永远不离开你。 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那番话,总之第二天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同我勾肩搭背,形影不离。我心里有疑惑,但是过了那晚,我丧失了直叙心意的勇气。 直到毕业,我们拿到了同一所大学的通知书,我兴高采烈的跑去他家找他,看见他对着杜锦蝉的照片发呆,我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天晚上,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究竟是不是清醒的。 言毕,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只听见钟表嘀嗒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走过来抱住我,态度亲昵却小心翼翼,他在我的耳边说,宝音,我当你是一生的挚友。 只这一句,我就全然明白了。为了那句话,我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要学会忘记,忘记他,忘记那个夜晚,忘记他的体温,也忘记最初的,无声而卑微的爱情。 此后他不停的换女朋友,众人眼里他是游戏感情的浪子。我远离了他,他也默契的接受的我营造的距离,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那样亲密过。 霖言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真是没出息呀,过了这么久,一提起还是觉得很难过。你看,那么早以前就被拒绝了的我,怎么还可能自不量力去挑战林晓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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