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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大驱魔人》

后来我才知道,上官一叶昨天下午看了半天无字书,开始时一直看不明白,因为里面总是出现一些关于什么五鬼杀阵的片段记载。由于这种邪术比较少见,上官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而且会这么难缠。  但上官凭借自己的经验觉得此次学校里的事与五鬼杀阵多少有关,因此有所在意,我们在被攻击后他能立即作出正确的判断,防住了其他的几波攻势,避免了遭受更大的损害。  经过书中的记载,他们确定了几个阵脚的位置:  陈筱闽疯魔的地方。这个我也想到了,因为血魔纵然已经脱逃,但是由于分子运动等物理原理,他肯定还有不少力量残存在那里,而且根据布阵的原则,阵脚互相之间离得越远,杀伤力越大。可惜那个阵脚法术过于强横,而且潜伏在地下很深的地方,他们想了不少办法都不能起效,只能作罢。  这里不得不再次鄙视一番赵孝文,这小子明明知道灵泉在什么地方,可就是死活不说。但是师父和上官倒没说他的不对,反而很赞赏他的这点,让我更是不爽。  第二个阵脚就是在十舍,仇婴的出生地。这是赵孝文分析出来的,因为按理说血魔昨晚绝对不会傻到再次主动袭击外面,除非他以为我和赵孝文会破坏他的阵。那么我们当时所在的地方一定就是他在意的地点。赵孝文进去查看了一下,别的没搞定,倒是差点被十舍的女生发现当作变态,急匆匆地逃了出来。  第三个阵脚被认作是一工304,王魁害死八个女生的地方,被改造用来做五鬼杀阵的阵脚,真是太合适的了。果然,师父他们赶到那里一看,真的是阴气逼人。但是问题在于找不到阴气的来源,整个房间只是凭空有阵阵阴风从东侧的窗口吹来,气势并不强烈,但是在室内积聚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上官认得这就是怨气弹的由来,想破解掉这个阵脚,可是找不到合适的对策,无字书里也没有相关内容,只得用师父的万字印把阴风全部卸掉,这样即使这个地方再有怨气发出,力量也会小很多,降低了威胁。  等到他们准备去找第四个阵脚的时候,我在17舍却破解了一个,巨大的灵力震动让他们三个感应到了,便立即赶了过来。  而至于为什么今天下午我们在这里歇着而不去继续找最后那个阵脚,无字书里的说法和师父的想法不谋而合——五鬼杀阵的设置相当奇特,并不是破解了几个阵脚就可以消除的。他现在其实用的方法只是找五个适合的地方来协助血魔本身释放巨大的力量而已,即使五个阵脚全灭,对于血魔而言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所以师父说,与其想破头对付五鬼杀阵,倒不如想办法克制血魔来得有效。而且师父觉得血魔一定也有魂壳,要是可以找到,就可以用消灭王魁的方法干掉他。  不过师父又否决了自己的说法:“没用,你们可知道陈家几代人都为了对付他,花了多少力气,但是这个家伙有一手绝活,可以转变自己的魂壳。陈筱闽当年也曾经以为自己消灭了他才放心来到南京,想不到这家伙根本没完蛋,反而跟着她来到这里。我甚至怀疑那次血魔就是把自己的魂壳安放在了陈筱闽的身上。”  “难道陈筱闽自己没发现?”上官问道。  “我也想不通,也许是血魔本身法术太高,隐藏的太好。”师父说。  赵孝文却插嘴道:“说真话,如果当时我不知道她也是驱魔人,我一定会抓她,因为她身上煞气太重了。”  我一听有点刺耳,心里由衷的不舒服:“赵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人都死了,这么说是什么目的?他们暗中有勾结?”  “稍安毋躁。”赵孝文说,“我也觉得当时陈筱闽的身上可能也就潜伏着血魔的魂壳,所以它才能到这里来兴风作浪。”  师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明白,他还有一种设想,陈筱闽由于修炼血咒,来南京的时候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乃至有可能她自身的煞气过重,掩盖了血魔的痕迹。  “当然了,”赵孝文话锋一转,“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今晚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后路的硬仗。”  上官一叶笑道:“放心,我不会拖累大家。”  师父忙说:“谁讲你拖累了?要是我们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还怎么保护别人?不能保护自己力量的驱魔人是最失败的。我正好还有一件事委托你。你附耳过来。”  老头子故弄玄虚地和上官说了几句,只见上官看了看我和赵孝文,脸色一变,连连点头。  “放心吧,我不会留情的。”上官听完用力点了点头。  ——我靠,老头子这个时候还是神神道道的,还有什么阴谋吗?  上官这小子真是富裕,租的居然是一套跃层四房的公寓,这样一来下午我们就可以各自找个地方休息,为晚上备战。  没一会,师父就跑来敲我的门。  “李明,别紧张,哈哈。”老头子变得正常无比,一扫中午的阴沉,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没紧张啊,师父。只是我的法器……”  “我知道我都知道,”师父笑着说,“我还觉得这天来的太晚了一些呢。昨晚其实是我特地安排小赵去找你的,他教你剑法了?”  我很是惊讶,问道:“可是,赵孝文说我的短棍里面有巨大的力量,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明白,几年前你的短棍忽然有了变化这点我也是知道的,只是至今没有参透,不过没事,既然你自己能平安用这么久,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小赵的功夫是驱魔人这个圈子里少见的,有他教你,我也放心了。你小子有那个悟性,我知道的。下午有空的话,再回忆回忆,晚上也许用的上。”  “可是师父,我是用炸弹的呀!”我说。  “我知道你的炸弹了不起,可是你看这个。”师父取出无字书来,放在我面前,口中念叨:“血魔的魂壳,血魔的魂壳,是什么。”  接着用力一翻,白色的书页上却逐渐显现出一个炸弹的轮廓来。   师父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屋里,内心还是平静不下来,左思右想,我拿出手机来给“0000000”发了这样一条信息:  理工大驱魔人李明求助:今在我处可能有大规模大能量鬼怪活动,目前已有4人在此,恐人手不够,请速派增援。  半天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看来这么坐着肯定是没用。拿过手边的那本桂老的无字书再次翻看,这次真是更气人了,居然出来了花名册。  从我们专业创办至今的每届的花名册上面都有,真是要赶上档案馆了,但是我对其中那些如雷贯耳的大人物没有什么兴趣。  ——桂老这个家伙,就是喜欢和我来这套,弄个书来也是一个德行,有什么事都要我自己去参。参你个头啊,有那个功夫我早就成了得道高僧了。我又翻了几页,确认真的没什么意思,便把书合上。静心想着“血魔的弱点,血魔的弱点”,然后把书猛得一翻——  我靠,居然还是花名册!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我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其中。我扫了一眼,嗯,没错。  忽然,陈筱翔的名字仿佛闪了两下,我仔细看去,又显得和大家的名字一样了。  陈筱翔这小子,现在应该正在哪个研究所里面研制新型的火箭了吧,我心里想着。我看了他整整四年,这个家伙的灵力和悟性真的不是一般的普通,如果不是眉宇间的气息以及相似的小动作,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是陈筱闽的亲弟弟。由于陈师姐的事情,我总是觉得不敢正视他,所以四年下来,他是和我最不熟悉的几个同学之一。  刚才真的是他的名字闪了吗?  这时,书上的文字忽然全部消失了,转而出现了一副画面。就像是最早期的那种简单的手绘动画的效果,一个女人和一只猫背对着我,低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倩倩?刀疤?”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总认识倩倩的背影以及猫王背后的那条闪电般的疤痕。  然后,正如向来发生的那样,图片消失了。  我一下子跳起来,不行,与其在这里东猜西猜,倒不如亲自去问问桂老好了。  我把背包拿过来,检查了一下各种东西,轻轻关上门就溜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吓得我一溜小跑下了楼。我靠,上面的短信真是太TMD会挑时候了,打开一看,更是让人莫名其妙:  “驱魔人李明,你好:您给我部发来的求助消息已收到,现答复如下:”  ——你怎么不去死呢,这个也算一条?  “由于你处现在人手足够且尚未充分发挥最大力量,预计你方有足够实力取胜,加之我部目前确实缺人,故决定不加派人手支援。”  你直接发“不派”两个字不就行了吗?浪费我半天时间,我心里问候了一遍给我回消息的人的全家老小,然后带着“怨念”地冒着雨赶往二工302——那个我最不想去的地方。  由于302已经被重新封印了起来,而且现在又是大白天,我稍稍花了点力气才钻了进去。  结果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所有的鬼都在地上爬着,显得十分虚弱,连一向喜欢用恶心动作吓唬我的血人也老老实实躺在地上。  “怎么了,你们?”我连忙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桂老在教室的另一端的讲台后探出了一只手,颤颤巍巍地爬了出来:“……李明,过来……”  我赶紧奔过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老鬼摇摇头道:“不清楚,忽然之间,全部都没精神了,大家的力量越来越弱……把书给我……”  我把无字书放在老鬼手边,他把手按在书的封面,然后撤开,书自动翻起,现出一段文字来:……五鬼杀阵一旦一角被损,即进入反击状态,届时阵中亡者阴气,生者阳气皆为其所吸收,而其中又以亡者更甚……  老天,搞了半天是我破解了那个阵角之后害了他们。  顿时我就像是闯了大祸的孩子一样束手无策,真的,当他们成天想着办法出去惹事把我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我真想灭了他们算了,但是现在我却发自内心的焦急,狡猾得可爱得老鬼,心智单纯的血人,莫名其妙的吴投,还有仇深似海的仇婴,以及其他诸如孙二盛之类的,他们只是留恋世间而已,却从来没有害过别人,如果此次因为我而牵连他们受苦,我的心里又怎么能过得去。  仇婴慢慢爬了过来:“李明……你答应帮我找到父亲,我可能等不到了……如果你以后找到了……烧柱香告诉我吧……”  这下可不得了,其他的四十多个鬼全部跑了过来,轮流让我帮他们实现愿望,血人要我给他多烧纸钱,他喜欢闻油墨烧焦的味道;吴投叽叽咕咕,不停指着自己的喉咙,可是我实在不懂;孙二盛让我给他烧一幢摩天楼让他跳个痛快……  开始我还有点难受,感觉像是临别遗言,渐渐的,我感觉气氛反而变得越来越搞笑了,直到有个家伙让我烧点花花公子给他的时候我终于爆发了:  “统统给我闭嘴!留着力气护住元神,有那个精力给你们实现愿望,我倒不如护住你们,这些愿望你们自己实现吧!”与此同时,我手上连发七七四十九道灵符,贴在每个鬼怪头上之后又把剩下的七道按照北斗七星贴在302的墙壁上。  “军荼利!”我大声呼喝咒语,暴戾之气从我手间流淌而出。这是有点饮鸩止渴的办法,但是此时此刻,这样做才能让这些鬼怪不会被吸收怠尽。  “我已经用符法控制了这里,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情况可以得到缓解,但是,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千万别动,别碰你们自己头上的符纸,更不要动墙上的。”  我拿起老鬼的无字书道:“不要怕,只要天不灭你们,我就不会让任何东西害你们——不管他是什么。”说完我便匆匆退了出来。  刚刚离开302,我手中的无字书开始不停的震动,震得我手臂发麻,感觉都快要拿不住它。  这东西其实是桂老等众鬼怨念所化,但是又蕴含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据说是上次灵泉爆发时留下的东西,所以里面对万事万物都有详尽的描述。可是问题在于它在师父或者上官面前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对我却好像是在打哑谜一般,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让人颇为不爽。  无字书终于逃脱了我的掌心,一下落在地上,书页翻开,只见里面就像程序错乱的电脑一样,文字与图表不停的转换,肉眼更本看不清,仿佛有很多很多东西要告诉我一样。  我摇头道:“我实在是看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无字书仿佛听懂了我的话,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出现了我当年上学时学过的内容。我不由哑然失笑:“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实在是不懂。还是把你给师父去看吧。”我伸手去捡时,无字书已然和原来一样,一本白纸而已。  这是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师父在电话里面对我擅自离开的事情颇感恼火。好在老头子还不知道302里面出了这种事情,不然我的罪过就更大了。在我看来,师父总是觉得我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凡是出了问题都是我的原因。不过老头子又说,让我自由活动,不用赶回去了,毕竟有我在学校里随时反馈情况总比大家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强。我想了想自己最近弹药损耗了不少,于是便直奔实验室。  我们的专业实验室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我说过,门口有一个从来不和人说超过3句话的怪老头和一只硕大无比的狼狗,外人很少会在老头和狼狗的注目下在实验室外面停留5秒钟以上。但是对于我,他们似乎从来都当作透明,无论我什么时候出入实验室,老头和狗都不会看我一眼。虽然我十分肯定他们只是非常普通的人和狗,但是我有时觉得他们比某些鬼怪还要邪乎。人啊,就是这样,你熟悉的东西,即使是外人看来可怕无比的鬼怪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不熟悉的事物,就算是简简单单的常人,也会让你有心惊的寒意。  我在制备间里找到常用的那些试剂接着就来到我的专用实验台前,一个寒假未见还是和原来一样,空空荡荡一尘不染。我用手印揭去贴在桌脚上的符纸,顿时一桌子精密仪器出现在眼前。  为了这套东西我可是费尽苦心,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来一次次修改老师和管理员的记忆,才能让他们给我留这样一张桌子并A了这么一套极品仪器下来。  很快的我做好了十余枚电池炸药与纽扣电池小炸弹。忽然想起昨晚那枚奇袭我师父的是闪光弹来。  按理说我们专业本科生是做不出那样的东西来的,当然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也做得出来但是那几个人我都知道,他们都没有可能会和我们有什么瓜葛。难不成是校外的人?又或者是我们专业的研究生中的一个?  可是任凭我怎么筛选名单,我知道的那几个人都是绝对没有可能。  人们常说,一心不能二用,对于正在进行高危作业的我而言更是如此。就在一没留神的瞬间,我左手的炸弹外壳很轻地擦碰了桌上已经撒好的一条炸药撒成的线——  “轰”的一声,一条红色的火焰就像利剑一般直扑过来。  “好家伙!”我用膝盖猛顶实验台,人随着带有滚轮的凳子往后急撤。同时用右手斜着在面前一挥,帝释天印使出,把爆炸的攻势截了下来。这下来得突然,我只觉得手上火热,再一看,右手的掌心已经被炸药炸的皮开肉绽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钻心的剧痛,我忙用左手去拿随身带着的伤药。  忽然我脑子中灵光一现,原来吴投就是这么死的!  一旦把炸药的成分和摆放方法进行稍微的改动,那么刚才那条火药线就会呈现比原来强大数倍的爆炸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断头刀”。  可是新的疑问随之而来,这种实验通常都是高度关注的,没有得到导师的允许是绝对不许做的——当然我是例外——而且真正做的时候也很少会用一爆就能把人头削下来的药量,况且吴投死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本科生而已,不会接触到这种危险实验。那么究竟是吴投到底是怎么会机缘巧合成为爆炸的牺牲品的呢?  一次小小的故事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我提起精神继续干活。时间就这么飞快的过去,当我完成了公平炸弹的升级版之后,忽然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师父,你们在那儿呢?”我给师父打了电话过去,肚子的不断抗议让我不得不考虑去哪里开饭的问题,“……什么?你们去希尔顿吃大餐?……太,太离谱了,怎么可以不喊我……好好,你们去吧,晚上九点见!……我没生气……不,很生气……你们太过分啦!”我气急败坏的挂上电话。哎,我有时觉得师父挺为老不尊的,总是做一些小孩才会干的事情。不用问,肯定是师父自己想着去开荤,又懒得喊我同去想让我在学校里当前哨,便哄骗上官与赵孝文一起去了。  我看看手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便气乎乎的收拾好东西出了实验室。路过门房的时候,一股诱人的香味从小屋里钻了出来。隔着窗户一看,怪老头正坐在小桌旁,桌上的小火锅冒着热气,看得让人眼馋。那只大狗则趴在一旁,心满意足的抱着一根大骨头。  老头好像知道我在外面似的,忽然转过脸来对着我诡异的一笑,然后向我招了招手。  换了别人估计打死也不会进去,不过我天生胆子不小加上馋虫作怪,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坐。”老头看也不看我,只是这么说了一句,他的身边有一把黑色带着油光的凳子。我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看了看桌上。真的算得上丰盛:一碟豆腐、一碟豆芽、一盘牛肉片、一盘看着像是猪肉片——还有一盘,我看不出是什么,像是某种被扒了皮的小四脚动物。  “老鼠。”老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主动说出了答案。  我靠,真够恶心的。我皱着眉头看看他。  怪老头微微笑着递过来一副碗筷,说:“饿了吧,随便吃点。”  我接过来,夹起一片那碟看不出是什么的肉来,说:“这个是猪肉吧。”  “上好的五花三层切出来的。试试看。”老头用眼睛斜斜火锅。  那是一锅雪白的汤汁,冒着鲜美的味道诱惑着我味觉。  肉片很快就变白飘了上来,有了第一口之后也就慢慢有了第二口第三口……就这样,屋子里的三个生物默默无语的进行着晚餐。  老头好像非常爱吃老鼠,一碟大约十来个老鼠很快就被吃掉了三分之二。接着他喝了一口酒,眯缝着眼睛开口道:“吃饱点,等会别饿着。”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饥饿了,也停下了筷子,问道:“好了,差不多饱了。”  “不尝尝这些美味的小东西?”老头从锅里夹起一只来放到我的碗里。  一股从来没闻过的香味从碗里升了起来,我顿时食指大动,不再多想什么,三下五除二就只留下了骨头。  一阵火热的感觉从嗓子眼流淌到胃里,再延伸到四肢,让我觉得由内而外的舒畅:“这到底是什么?真的是老鼠?”如果真的是老鼠,我或许以后可以开个餐馆把这种美食加以推广。  “是的,不过这种很难抓,我积攒了很久才凑够这么一碟。”怪老头嘿嘿笑着,“喜欢的话就多吃一些。”   说实话这种场面是有些骇人的,不过对于我而言,一来今晚的决战在即,补充体力很重要;二来我有很多东西像在老头这里得到解答。  我不客气的又吃了几只“老鼠”,老头则一脸奇怪的笑着看着我,连那只大狗也不再舔它的骨头,也好奇地看着我,仿佛我倒是这里的异类。  “问吧。”老头再一次读懂了我的心思,点上一支劣质烟,笑眯眯地说。  “吴投你知道吗?”我不客气地问。  “那个被把脑袋炸掉的家伙。头七那天闹腾了一次,赵孝文来解决的。”  “你知道赵孝文?”  “我也知道你,李明,驱魔人。”老头继续抽着他的烟。  我有点意外却又不十分吃惊,这时我只觉得忽然脑袋昏沉沉地想睡觉,最后问了一句“你是线人?”便一头扑到桌上,不省人事。  这里我想解释一下,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警惕心的人,但是凭着我的经验,我可以断定老头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他给我吃的东西里面也没有什么麻醉药,吃的食物也没有任何异常,更不会是那些恶心人的小说里常见的什么人肉之类的玩意。  可是,我就是这么昏沉沉的倒了下去。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老头拍了拍我,看我没什么反应,低声说道:“好好休息一下吧,就靠你了。”  我的眼前混沌一片,这是哪里?难不成我又一次被封印在结界里了?  不对,我的身体不听使唤,和结界的情况不通,可是为什么意识又这么清晰?  我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自己像是在高速往什么地方运动,慢慢的,眼前有了一丝光亮,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快。那光束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像是享受着早春的阳光浴。紧接着眼前骤然一亮,我身子一震,醒了过来。  现在时间是晚上的八点半,我感觉斗志十足,全身前所未有的有劲。  来不及多想什么,因为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紧迫感,一种连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激动的感觉。  是师父,师父正在和人激斗。  我早就知道师徒之间会形成这种感应能力,但是以前多半是师父用它来找到我,而他自己由于法力比我高太多,所以我一直没有机会使用这种能力。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分外强烈。我可以肯定,那边的战局一定分外严峻。  屋子里和我刚才睡去时一样,只是老头和狗都不见了。我没工夫去考虑这些,纵身奔了出去,朝着逸夫楼的方向就赶了过去。  很奇怪的是我感觉自己现在腿脚特别敏捷,简直就是健步如飞,回忆了一下赵孝文的步法,我也开始用脚尖在地面上连蹬几下,双腿用力,飞了起来。  好家伙,那老头是不是给我磕了什么灵药,我一下子连轻功都学会了。不过来没来得及高兴,我已经开始从空中向下冲来。没学过轻功的我现在才明白,轻功的难点不是起飞,而是着陆,连续摔了两个跟头之后我总算初步掌握了落地的技巧,同时也已经越来越靠近师父他们所在的地方。  还离得很远就看到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光柱中隐约有卐字浮现,不用问一定是师父正在施法,再仔细一看,师父身边只有一个人站着,由于那人头顶没有泛光,所以我确定那是赵孝文,可是上官一叶却不知去向。  随着距离的接近,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阻力,看来我已经靠近了五鬼杀阵的边缘。对阵中的情况看得也是越来越清楚:赵孝文那边双钩在手中飞快的旋转,警惕地东张西望,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而师父此时正聚精会神施展法术,在光柱正中的上空,血魔那空洞的五官也显得十分难受。  赵孝文很快就发现了我,纵身跳过来轻声喝道:“退后。”同时双钩朝我刺来。  “噗哧”一声,双钩像是扎在了什么有血有肉的东西里似的,赵孝文手上用力双钩向左右一分,我知道他这是在把屏障为我撕开一个口子,急忙从断魂钩之间钻了进去。  “好好好!又来一个,什么老儿,你们师徒看来打算打包送死嘛。”血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赵孝文小声对我说:“不要动,你师父说过我们现在只要为他护住法身就好。”  我点头同意:“我师父一直喜欢和强手过招,魔头虽然可恶,可对于他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对手。”  师父凝神贯气,双腿微弯,好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放出的金光强度不减反增。我感觉得到师父旺盛的战意,如果照现在这样拉锯下去,血魔必败无疑。  我问赵孝文:“我们现在还在五鬼杀阵里面,怎么血魔没有用杀阵本身的埋伏而是直接出现了本尊?”  赵孝文笑道:“那是你来迟了,我们三人刚才刚刚来了不久就是一波暴风雨一样的攻势,好在下午老前辈让我们操练了一套三才阵法,才把那波吓死人的罡风怨气之类的打退。”  “上官师兄呢?”我又看了一遍四周,仍然见不到上官一叶的踪影。  “我也不知道,刚刚你师父用了佛门金光诀之后我一心只顾着布防,没在意上官去了哪里。”  正说话间听得血魔哀嚎一声,师父大笑道:“这么快就不行了,老朽还没过足瘾哪!”  我抬头只见血魔面孔化作黑烟正在消散,赵孝文大声赞道:“老前辈,多年没有这么过瘾了吧,可惜这么快就完事了,不然晚辈我也想来过两手。”不料师父俯身一个箭步冲过来从背后一左一右一压我和赵孝文的后颈:“快爬下!”  头顶只听到“唔”的一声,赵孝文偷眼往上看,惊道:“怎么会是……”  “没错。”师父小声道,“就是气刃斩。”  我悄悄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人影轻盈盈地跑了过来,速度和刚才的我差不多。我正在纳闷那会是谁,赵孝文眼睛比我尖,惊呼道:“那人怎么只有两条腿!”  这时我也看明白了,果然是从腰部一下的半截人体,正在快速的跑过来。  师父嗯了一声:“我猜的没错,血魔真的把刘步琳的尸骸炼成傀儡来当作帮手。小赵,你上。”  赵孝文如闻大赦,一跃而起,拿起双钩就扑了上去。  师父站起来把我拉起,说:“刘步琳的绝招之一就是气刃斩,而且是用腿来施展的。如果血魔真的操纵了他,这么好的大规模杀伤性法术他一定不会放弃。”  赵孝文身子进行着很奇怪的扭曲,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像一只猎食的大螳螂一般朝着刘步琳的残躯迎了上去。  那双腿虽然没有眼睛这个器官,但是却灵巧地一让,让赵孝文一劈扑空。左膝盖横着直踢赵孝文右肋。赵孝文朝上一跳,轮起右腿与踢来的膝盖来个硬碰硬。  残躯朝后弹了几米的距离,又冲了上来,双脚轮番向赵孝文踢来。  师父点头道:“看,佛山无影脚都出来了。你现在明白前几天为什么学校里面那么多离奇的吸魂幡、鬼桩事件了吧?”  我随口问道:“奇怪,那他的上半身哪里去了?”  这时一道惨绿色的光柱从逸夫楼顶上朝我们射来,师父抢步上前用“临”字诀将其挡开,说:“你小子啥时候学会的乌鸦嘴?”  话语间又是三四道绿光射到,师父和我左躲右闪纷纷躲过。  “人皆有罪,死者长已矣;五鬼杀阵休,一叶万世秋。”上官一叶的声音从我们头顶的另一侧传来。   “上官,按我们下午说好的办!”师父对着头顶喊了一声之后便飘身又一次跳到了空地上。  随着一阵惨风袭来,师父喝道:“果然不知道从哪里加了油又来了!再来过吗?”  空中血魔狂笑道:“没错,今晚某家与你只能留一个下来!辣手魔王,看看谁耗死谁!”  那张黑烟形成的怪脸再次在天空浮现,比刚才更加清晰。师父这次不再直接向天空施法,而是双手拍地,口念咒语。我认识这是地藏菩萨咒,比刚刚的金光诀更加刚猛。  其实师父和血魔现在的这种打法非常别扭,完全是法力的互相消耗,看谁先把对方拖垮谁就是胜者。师父知道指望去消灭血魔的魂壳的可能性不大,用法事等方法也是隔靴搔痒,不能给血魔以致命打击,而血魔想必也发现师父现在已经趋近于金刚不坏之身,靠物理攻击也是事倍功半。而且虽然二人水火不容,但是却都还看得上对方的实力,所以用这种最凭本事的方法决一胜负是他们的共同选择。  但那边赵孝文和上官打的就要来劲多了:刘步琳的下肢现在就是一件了不起的杀人凶器,活脱脱的《赌圣》里面得无敌剪刀腿一直和赵孝文纠缠在一起,稍微拉开点距离之后就是气刃斩射出,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大的力量,但是赵孝文也总要小心躲过,加上那半截身子的目标小,灵活性强,一时间竟然压着赵孝文的攻势,赵孝文的螳螂拳加断魂钩的威力虽大但得不到充分发挥,重攻轻守的打法一旦被压制住就会显得分外难受,现在的他只能伺机反攻几招,看上去郁闷无比。  而上官一叶现在却是不慌不忙的和漂浮在空中的上半截刘步琳斗在一处。看来师父下午和他小声说的就是要考虑刘步琳的出现,他虽然已是肢体不全的尸体,但是在血魔的操纵之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大威胁。而上官对这类东西见多识广,让他来应付一来是胸有成竹,二来我从他一直捏着一片大树叶的左手可以看出,上官现在要做的是把刘步琳的尸骸从血魔手上抢回来。所以上官一叶虽然占尽上风,尸骸发出的法术来势再猛斗可以轻松用竹叶刀化解,可总不愿主动上前进攻,而是不断的在用净心诀之类的法术企图消除血魔对尸骸的控制。  赵孝文那边忽然卖个破绽,转身就施展轻功跳上了逸夫楼的楼顶,残躯也在后面紧追不舍。赵孝文边跑边对上官喊道:“一叶擎,咱们换换对手怎么样,我这儿打着别扭,换你来试试。”  上官一叶哈哈一笑:“没关系,不过只要制服它就可以,别给我弄坏了,我好下葬。”说罢单刀横劈挡开一道绿光斩,扭头直奔那下半截残肢。这一瞬间,“风暴祭坛”从顶上到地面分别是刘步琳的上本身向下放出绿光、赵孝文舞动双钩迎上、上官一叶宛如老鹰一般俯冲下来、刘步琳的下半身则是一个弓步朝他攻来。  这下战局形势立即转变,上官一叶好像对下半身没有那么多顾忌,落地之后立刻变守为攻,竹叶刀带着奇妙的刀法似挑似劈的照着残躯的右腿落下,结果竟然有金属相碰的声音。上官微微一笑:“果然是刘步琳的双腿没错,那我可以放心收你了!”左手已经取出一把松针,甩手洒了出去。  赵孝文这边也舒服了不少,刘步琳的上躯主要还是靠法术攻击,但赵孝文凭着身法精奇,竟然把他与上躯的距离收的越来越小。眼看两者还差大约两米,赵孝文忽然大喝一声,脚下速度加快,横向绕着刘步琳的残躯开始飞奔。要知道他现在不是在地面,而是在逸夫楼那雕塑楼顶只有窄窄一条的石台上,每当感觉他快要失足摔下来的时候,他总是身子一晃,立即出现在另一个安全的地方。刘步琳活着的时候也许都不能应付这么神出鬼没的步法,而现在只是一个被操纵的人偶,应对能力就更差劲了。  这样一来,上官和赵孝文拿下对手只是迟早的问题了,那边血魔和师父却还在斗法斗得不亦乐乎。  ——慢着,这样看来,那个血魔虽然是个嗜杀的大恶魔,但是好像并不是喜欢那些宵小之辈的手段,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对师父用什么阴招。那么那些阴损的灵异事件究竟是除了王魁之外谁干的呢?如果还有一个邪恶力量的存在,为什么他会和血魔和王魁一直相安无事的共存这么久呢?  我开始回想曾经发生的那些那一件件事情,这样几个片段渐渐变得分外清晰起来:  除夕夜血魔求助的时候喊过“道友救我”这样的话,那两团参与杀死刘步琳的黑烟其中一个就是王魁,那另一个血魔一定也认识。如果血魔和他们认识,而他利用王魁的贪心解除了自己的反噬的问题,那他和另一个家伙有着怎样的互相利用的关系?  昨晚是一枚闪光弹转变了战局,这个人应该和我是同一专业的,但是我对他没印象,如果他确定曾经是学习炸药的,那么现在要么他已经离开学校,要么就是已经转了专业!  今天下午,那本无字书一直在出现花名册,是不是也是在提醒我什么,但是那么多名字,我看了一遍,除了发现陈筱翔的闪了闪,其他的名字都是平常无奇,光是我这个“李明”的名字就出现了不下四次,其他的常见的姓名字不断的排列组合出现。那么,那个名字好像也出现过……   吴投的身体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寒假,但是他的身体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往法力盛的地方凑,而当我发现他身体的时候,上官一叶说其实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了……  那个攻击我的奇怪的网球和篮球,那个转瞬即逝的熟悉身影,那个无意中一次次打乱我驱魔工作的人,那个有能力暗中让我读研的人,所有的矛头此时都无比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人。我慌忙摸出无字书来,定心凝神用力一翻,花名册上的一个人名在轻轻跳动。  我真笨,其实陈筱翔的名字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这个人的名字刚好是在陈筱翔的同一位置的下一页,在闪动的,其实是他啊!  忽然无字书上的花名册全部消失,那个炸弹的形状再次猛然出现。  此时,上官一叶已经用腿别住了刘步琳的下肢,手中一片荷叶泛出嫩绿的光来,像是准备把它收服。我顿时明白了什么过来,集中力气朝着上官就跳了过去。上官一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我一脚踢开,我顺手在那半截下肢的裤子上一捏,果然是方块状的物体。我抓起那残躯的脚腕,用力往远处的半空中扔去。转身把上官扑倒在地,同时喊道:  “爬下!有炸弹!”  阴沉的夜空中忽然打了一个响雷,这个时候的雷已经算是春雷了吧。  春雷的声音掩盖了安装在刘步琳腿上的炸弹爆炸的响动,但是那催人心魄的振动让我明白对方一定是这行的强手。  赵孝文听见下面有问题,纵身从十米高的楼顶上跳下,快速冲了过来:“怎么了?”  “我很好,没事。”我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没有大问题,站了起来。  但是让我吃惊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刘步琳的上身现在也在飞快地飘了过来,我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却分明看出了一丝紧迫。  对方用的果然是一条毒计,就算被擒获了也不能让我们占到便宜,我敢用一切可以用来打赌的东西做赌注——上半身上的炸药将比腿上的还要厉害。  时间紧急,我赶忙双手合十,一记棒印击出,硬是把来势如山的残躯给顶了开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上官一叶此时像疯了似的扑了过去:“不要!”  我此时再想阻止他已经是不可能,为了抢救那半截残躯他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刘步琳也许是一个野心家,也许是一个坏人,也许是一个坏的无以复加的家伙。但是对于上官一叶而言,刘步琳也终究是他的师弟。我是一个独子,也没有同门师兄弟,一度无法理解上官对刘步琳的感情,觉得上官一叶对于这样一个坏人总是太多了采取了姑息的态度,甚至怀疑他也是刘步琳的同党。可是随着他着奋不顾身的一纵,我发现我全部明白了。无论如何,上官一叶都是他的师兄,他的兄长,人皆有罪,但是已经故去的人,我们除了尽自己应尽的责任,真的不能再去苛责他们什么了。  我实在不愿去看上官粉身碎骨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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