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之海出生的那天,从早上就一直下着温暖的雨——裘弟是这么说的。 某处又有人死了,雷欧自然有在场听报告:“裘弟?麦克道而,23岁,男,白人。职业是MTI的系统工程师。因为枪伤流过多致死。据推测,至少已死了一个礼拜。” 雷欧推测:“强盗吗?还是仇杀?”他揭开布看尸体,一股恶臭令他掩鼻,“哇,死后一星期后的味道……”真够恶心的了。 部长下令:“快采指纹。” 众警在房间里寻找,这个家简直是个水族馆,养了许许多多的热带鱼,放在大大小小的鱼缸中,感觉除鱼以外,便没人住的样子。 雷欧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热带鱼,不禁陷入了沉思:目击者只有鱼是吗?……要是伯爵的话——说不定能问出鱼儿们的话——啊!我怎么会这么想——!开什么玩笑!现任刑警怎么可以被那个故弄玄虚的中国人的鬼扯蛋洗脑! 他拔着自己的头发作警告,让部长奇怪:那小子在干什么啊?想到要如何安置那一屋子鱼,他就头疼,不过他总算想到了:“喂,雷欧,你到伯爵的店里走一趟。” 雷欧一听以为部长要他去问鱼说什么,大声反驳:“什么?怎么连部长都说这种话?我绝对不要去!” “……你还在说什么啊,都什么时候了——”谁晓这些鱼到底有多少天没吃东西了。 “可是,我身为警官的自尊——”雷欧还要说什么。 “你的自尊又怎么啦?”部长不清楚雷欧的意思,“这些鱼看起来又贵又费事,就因为这样,一定也不好吃。”他的算盘倒也打得很划算嘛。 “啊——?” “在找到收养人之前,还是交给专家看管比较好吧!” “啊……是。”雷欧终于、总算弄清部长的意思。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雷欧闷闷地说:“没有……没什么。”心里却开始急叨起来:可恶!就算是部长的命令,我也不想欠那个家伙的人情啊!如果不是鱼,就算就是条狗也好——至少会对着杀死饲主的犯人吠吧。前阵子不也有这种电影播出吗? 他边开车边天真地想,不知觉就到了D伯爵的店,门一如往常是虚掩着的,但这次他却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大堆陌生的对话和笑声,内容又都很奇怪,甚至是幼稚可笑的。 “啊……哈……到手了。”“讨厌——!把人家的铃还来啦!”“伯爵,肚子饿了——” “好,马上来——”这是D伯爵的声音。 “啊,你又抢了我的点心!”“呜哇——!姐姐是肥猪——” D伯爵充着和事佬,耐心地劝着:“好了,好了,不可以吵架哦。” “伯爵,这壶要放哪?——呜哇!”叮叮咚咚的声音——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啊——真是的,你们是来帮忙打扫还是来捣乱的?”又是D伯爵的声音。 雷欧想:有客人吗?好像还是一大票。算了,无所谓啦。他推门进去,只见D伯爵一身清洁妇打扮,正拿着尘拍在打扫,地上还有一些壶的碎片,他的肩上除了角兔以外,还有一只猴子及一只鹦鹉,围裙上抓着一只狸猫;角落的一只瓶子颈围着一只小白蛇,吐着粉红的信子;沙发上坐着一只金色寻回犬,还有一只小猫,还趴了一只黑蛇;地上还有几只猫狗在跑闹,却没有多余的人。 “喔,刑警先生,欢迎。”D伯爵没有欢迎的意思。 雷欧却惊讶了:“咦……?刚才你不是有许多客人吗?” 这时D伯爵也有点惊奇了,他拉下包头巾,边掸掸灰尘边折叠起来说:“……呃?没有啊?半个‘人’也没有啊?”他说完,开始脱身上的围裙。 “骗人……!我明明听到讲话声!你该不会是窝藏毒品贩子吧——”雷欧冲向角落去掀布帘,D伯爵来不及阻止,结果—— “呜哇!好痛!”只听雷欧大叫一声,眼泪挤得无法摆在脸上,那只饕餮极不顺从地用爪子乱抓,雷欧骂道,“又是你——你这只虎缟羊!”他干脆揪着两只角对它大吼,“你这家伙!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做成红烧狮子头吃掉!”从某一角度,饕餮的确像红烧狮子头。 “噢呜!噢呜!噢呜!” 饕餮吃痛地叫着,毕竟双角被人这么拧是很不舒服的。 “好了好了,两个人都到那……”D伯爵劝道,突又闻到他最爱的点心味,“咦……?这香味是——” 雷欧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啊——对了,因为部长交待——” 话未说完D伯爵便大转态度十分热情地说:“请尽管吩咐。” 听完雷欧的拜托之后,D伯爵笑着说:“寄放热带鱼?小事一桩。那鱼儿们现在在哪?” “在店门外,装在塑料桶里用车运来了。”雷欧不知道他这句话将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从从容容地说道。却被D伯爵一阵炮轰: “你——说——什么——!”D伯爵的怒吼,可以和之前红龙出生相媲美,而且他还带着12分的火气,及150%的怒气,他直着嗓子说,“啊啊,真是的!热带鱼可不像你,它们是很脆弱的!水的温度或水质稍微有点改变,就可能会死的!” “我,我有把它们照水槽分装了……”雷欧也有点吃不消D伯爵现在的脾气,他也太反常了吧,不过几条鱼罢了…… “快搬到里面的房间去!”D伯爵命令道。 “是……是……”无可奈何,只得由他牵着走了。 好容易当最后一尾鱼也入水以后,雷欧总算能松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许多塑料桶之间:“全部……全部大概就是这……些吧!”还真不轻松呢。 而D伯爵却悠闲地和众鱼儿说起话:“好了,已经没事了,各位。”他店里的鱼缸可真不少。 接下来他开始自言自语一样地对那些鱼说道:“哎呀,你是加勒比海的‘哈姆雷特’吧,水温有刚好吗?”“小姐们是大老远从红海来的吗——这样的话,水质应该要弱碱的……咦?肚子饿了?这样啊,你们的主人在一礼拜前去世了吗?真可怜。” 雷欧闷声不话地打着打火机,似乎要点烟,可视线却猛盯着D伯爵。 “哦,从事电脑行业的啊,那头脑应该很灵活喽——奇怪……?你们该不会全都——” “吵死了!”雷欧吼道,“不要一直自言自语地胡扯。”其实雷欧知道D伯爵并没有说错话,只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他并未告诉D伯爵死者从事什么行业。 “……抱歉,这是我的坏习惯——”D伯爵又说,“……我来泡个茶吧。” 雷欧到了茶厅,满室的甜香,沙发上有许多看起来很是温暖的靠垫,茶几上摆了许多甜点什么的。 时钟打了2点半,D伯爵闻声抬头一看:“啊——又慢了5分钟,弹簧已经不行了吗?” 雷欧嘲道:“对了,这里真是个和高科技机器、微电脑之类无缘的领域哪。” D伯爵边倒茶边说:“那真是非常抱歉。” “哪里……这次的被害者——就是刚才那些鱼儿的饲主,是个有洁癖到了变态的人。家里擦得干净到连屋主的指纹都几乎收集不到。怎么说呢,那个房间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跟这里一比,你这里还算好的呢!” “……谢谢您的夸奖!”D伯爵微笑着端起茶碗道谢他,他的诚意有待考虑。 “我该走了。”雷欧见好收场,也该回去向部长报告了。 D伯爵送到店门:“请代我向部长问好。” “嗯!”雷欧回答着,便走上店前的石阶离去了。 D伯爵关上门,背后伸出一双长满指甲的手;绿色头发、金色嘴唇,火红色眼睛的年轻男子抱住了D伯爵,他的双耳又长又尖如魔鬼一样,衣服也怪怪的,还戴了一大堆珠玉金饰,衣服后饰了一大堆绿色的羽毛,可样子却很野性又俊得可爱。 “他听到我们的声音了?”他问D伯爵,长长的指甲轻轻地搔着D伯爵的手腕。 原来在沙发上的动物此刻皆化为人形,只有角兔没变。饕餮是一个穿着柔软绫缎裤的少年,手臂、肘、指上戴着金饰,脖子上还有一串避邪的金饰,是什么花纹也说不清,但无一不精致,倒似天上的神器一般,他说:“我讨厌他。”矛头早已直接对准了雷欧,他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了。 刚才沙发上有一条黑色的长蛇也变成了一个长发的帅哥,他穿着一件极华丽的黑色绣金长袍,样子既高贵又风流,手上托着角兔。还有一只坐在沙发上的山鸡也变成了一个妖娆的女性,穿着很是性感,那只浣熊小胖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趴在饕餮伸得老长的腿上。 总之,现在在外店走的宠物都变成了漂亮的人或让或坐或卧、趴的、靠的、依的…… “是伯爵调教的成果吧?”那只金色寻头犬的帅哥玩着他的头发问道,很是翩然自得。 “嘻嘻嘻!”一只鹦鹉女孩巧笑倩兮地说,“是‘训养’吧?” 那只抱着D伯爵的男子舔了D伯爵一下,D伯爵微笑地说:“那我们就好好地拜见他的第6感搜索吧。” 好戏即将开始了。 局里正在解说与死者裘弟有关的人,屏幕里显出几张美女照片,都是同一人的,部长说:“裘弟好像有个恋人,这些就是她的照片,在公寓电梯里的必录电视拍的。” 一警员也说:“在裘弟寝室的柜子里,也有许多应该属于她的服装和化妆品。” 雷欧说见了低声地对同伙说:“这妞不错嘛!什么嘛,还以为他只是个讨厌的人群,把鱼当恋人的热带鱼狂和电脑痴,居然有这么个女朋友,而且还是这种大美人。”他忿忿埋怨老天的不公。 “别吃味了,雷欧。”同事劝他说,“部长还有话呢。” 部长继续说关于那美女的事:“一个星期有2、3天出入裘弟家,所以公寓的人也看过好几次,即使不知道名字,也会亲切地打招呼,似乎是很活泼的类型。但从裘弟被杀的一周前开始,就完全失去了踪影了。” 吉儿说:“照理若是恋人的话,平常都会是第一发现者,现在应该在在遗体前哭诉啊。”她是这么推测的。 雷欧假设:“会不会是分手龃龉,大吵之下的结果?” “等等,也可能她也卷入了事件,被带走也说不定——”女警作了另一种假设。 “总之,线索只有这个女人了,去找出这个失踪的神秘女郎吧!”部长下令道,这也的确是唯今之计了。 雷欧在死者附近的酒店徘徊,总算问到了女郎的名字:“……美洛……?她叫美洛吗?” “是啊,周末常来的。喝醉了会很吵的。”酒保边拭杯子边回答,这是好公民的第一步。 雷欧又问:“和这个叫裘弟的男人一起来吗?”他拿出裘弟的照片问道。 “没有啊,美洛都是一个人来的。对不起,喂!”酒保答道,还问了一下同伴。 “啊……对。”那个同伴有点胖胖的,一头咖啡色短发,脸颊上还有刀疤,感觉上去不怎么令人舒服。 “所以,被好多人追求,对了,他也是被甩的其中一个。”酒保的嘴里不住地叨着。 同伴不悦地说:“……别提了。” ——又老实,又土,内向又讨厌和人接触,有洁癖的电脑痴和热带鱼狂的裘弟。 ——艳丽,爱社交,周末常到俱乐部去玩的神秘美女美洛。 雷欧说:“这一对真是够不配了。” 吉儿反问:“会吗?也许完全相反的人会相互寻求所欠缺的部分,或者说是破锅配烂盖。”这是不乏例子可举的。 “是这样吗……?”雷欧疑惑了。 “就是这样。”她以十分肯定的语气彻底地将雷欧的疑惑一击粉碎,这样雷欧也就无可奈何了,好男不和女斗。 丧礼上,人群议论纷纷,对裘弟的往昔做了种种回忆,这便是人类所会表现的:当一个人死去了才拼命地回想他的过去和自己有什么交叉点。 刑警也参加了,问他们关于美女美洛的事,裘弟的同事都很吃惊:“不会吧,裘弟竟有女朋友?” “等等,美洛,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对了!‘美洛’是裘弟养的热带鱼的名字嘛。” “热带鱼?怎……怎么回事?” “对,他虽很少提到他私人的事,不过一谈到热带鱼就另当别论了。三句话不离他养了多么贵的鱼啦,从卵开始培育啦……之类的。” 另一同事也说:“一提到美洛,简直是父母亲在讲小孩——不,简直是在讲恋人一样。” ……洛……美洛—— 美洛在她特制的“水箱”里醒来:“……裘弟……?我肚子饿了,裘弟……这里又暗又冷,裘弟?” “……美洛……”裘弟叫着她的名字。 “裘弟!” 美洛很高兴。 “抱歉,来,吃饭吧!水温呢?” “呃,很舒服。” “你喜欢新的珊瑚床吗?” “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裘弟奇怪了。 美洛疑问道:“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动不动就揍人的爸爸,只会哭的妈妈;自以为精英分子的哥哥;爱欺负人的同学,对了,还有俗不可耐的上司……吗?”美洛天真地问,“为什么我的海里没有那种人呢?” 裘弟听了,有点伤感地问:“美洛……美洛,你想要同伴吗?” “同伴?” “就是朋友。” “朋友?” 美洛和兴奋地答道,“朋友!我想要朋友!”见她趣味看到裘弟一脸悲伤地淌眼泪,“裘弟,你怎么了?你的眼睛里有水滴满出来了。” “啊……这个叫‘眼泪’。” “‘眼泪’?” “人类在疼痛或悲伤时,眼睛就会流泪。” “喔——那裘弟哪里痛吗?” 裘弟摸着胸口说:“是啊……刚才有一点……心痛。” “心?心是什么?”美洛还真是有够白痴的。(但你能要求热带鱼的智商太高么?) “所谓的心,就是掌管大脑中枢神经的—不,不对,心还是因该在胸口吧……” 美洛有问:“裘弟,那我也有心吗?我的心在哪?” 裘弟被她逗笑了:“……不知道耶……美洛的心会在哪里呢?” 美洛因裘弟的笑而觉得很满足:“裘弟!再多小一点!裘弟一笑,我就好开心!” 裘弟将手贴在阻挡两“人”的玻璃对美洛说:“美洛,既然这样,就别再要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而我的朋友,就只有你一个!” “……好,我明白了。” 美洛的手也贴在玻璃上,他们觉得双手似乎可以透过玻璃相契合。“我再也不需要爸爸妈妈和其他同伴了。你就是我的全世界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我谁也不要。裘弟!” “美洛”是热带鱼——?替热带鱼取了恋人的名字吗——?雷欧颇费心思地整理所得的有限材料,以他兽性的第6感逻辑,却得不出合适的结论来,郁闷极了。 他驱车去海岸散口气,可心中一直在念着:同样都叫美洛的神秘女郎和热带鱼吗——嗯,越来越搞不懂了。……难不成像用视线杀人的蜥蜴那样,还是会像吃了恋人的巨鱼那样——叫美洛的鱼变成女人杀了裘弟——?啊,少爷我怎么又这样…… 不愧是D伯爵,调教有方。 雷欧在路上,远远地看着海边礁石上站着一个衣袂飘飘的人,怪熟悉的。他停车走去,原来是D伯爵,他仰头看着不住发着叫声边振翅飞着的海鸥,像在的它们对话般地微笑着,那模样实在艳煞! “在这里和流氓交易吗?”雷欧开口没几乎一句好话,只要对方是D伯爵,而他的行为一有点不平常,他就…… D伯爵并没有回答,只是说:“它们说明天下午会开始下雨。” 雷欧无理会D伯爵,径自走到一旁,蹲下来叹了一口气。 “搜查有进展吗?”D伯爵边问边看着眼前的美景。是时已近傍晚,海水被夕阳染得金碧辉煌,水天一色,令人炫目不已。日落真是大自然华丽的演出啊。 “烦哪,和老百姓无关。”雷欧加重了老百姓的语气说。 D伯爵说:“这样不行哦,借住在我那里的鱼儿们也很担心。” 雷欧生气地说:“……啊——,是吗?” “对了,你真的将所有的鱼带给我了吗? “啊?是啊。” “这就怪了,……好像有只叫‘美洛’的,还留在裘弟屋子里……” 美洛?他怎么知道?我才刚知道名字哪,但……雷欧惯例用力揪住D伯爵的衣领:“喂……你!那名字哪听来的?” “其它鱼儿告诉我的,美洛是裘弟最爱的。它独住在特别的水槽里,大家都很嫉妒。”D伯爵不急不燥地说,“它们还说只有美洛看到犯人的样子。” “少扯了!”雷欧的声音将海鸥都吓走了。 D伯爵一扭头:“算了——你不信也无所谓。” “嘿!”雷欧松开手,怒道,“有谁会相信杀人事件的目击者会是‘鱼’啊!就算你听得懂鱼的话好了——谁会相信你的证言——?” “你听得懂的。”D伯爵自信而微笑地说,“美洛的话,你一定也听得到的。”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的声音,似乎也为D伯爵肯定一般。 于是两人便去了裘弟的公寓。雷欧说:“在抓到犯人之前都维持案发后的样子,不过水槽的鱼应该一只都不剩地在你店里了。” D伯爵环视房间,手一指:“那个——?” “电脑嘛,被贯穿裘弟的子弹射中,坏了。” D伯爵又说:“萤幕坏了,主机应该是好的吧,打开电源看看。”电脑的上边被一颗子弹插在里面,萤幕有几道裂缝。 “喔?好。”雷欧不明,还是照做。但一直没影像:“还是不行,什么都看不到。” “……等一下……”渐渐开始有模糊的图像了,D伯爵说,“这是水……是海底。” “海?”图像更清晰了。 “你看,那看起来很像珊瑚礁吧?也有海草呢。啊这里装有麦克网,叫叫看吧。” “啊?……叫什么?”雷欧不知所言地看着D伯爵。 “叫‘美洛’呀。” 是的,当他们一叫,影像“录哗录哗”作响,游出了一只色彩鲜艳,长着如绸子般的鱼翅的热带鱼,它叫着:“——裘弟……我好饿喔。” “看,鱼说话了吧。” 雷欧怒气冲天,大声地说:“白痴,电脑的模拟发声而已。不过是电玩嘛,那个电脑痴养真的还不够,连这种东西里也要养鱼,而且连发声系统也装了。” “我肚子饿了。”鱼儿叫着。 D伯爵催道:“好了,刑警先生,快点喂她吧。” “呃?怎么喂?” “按一下鼠标的指令。”D伯爵示意道,又问美洛,“美洛,水温怎么样?” “有点冷。” “那帮你提高两度。”雷欧将鼠标移到指令上,在水温度上点了两下。 “你是谁?你不是裘弟!”鱼儿突然问起问题来。 D伯爵说:“我是D伯爵,这位是欧雷克特刑警。” 雷欧则大叫:“用摄影机将影像和声音联到AI(人工智能)上了吗?还真能识别耶!” “你们好。”信息很快传到美洛的资料库里。 雷欧说:“这根本没什么嘛!这只是输入电脑的几种会话程式的随机对答而已!” D伯爵也说:“所以,或许可以正确地储存接收资料。” 这么说…… “喂,美洛,两礼拜前,在这房间开枪打裘弟的那人长什么样,你看到了吗?”雷欧已了解D伯爵的意思了。 “有啊,两礼拜前……” “……他有什么特征?” “嗯——头发是浅咖啡色的;眼睛是蓝色;有点胖;还有,下巴有一道疤。” 下巴有疤?雷欧由此想到俱乐部有个人符合美洛所说的特征,又问:“他当时说了什么?” “嗯……”机械发出悉嗦嗦的声音,像在找资料,终于传出了话,“‘他妈的,美洛这女人,还说什么讨厌男人,竟敢耍我!’然后“磅磅磅”三声好大声——之后我便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雷欧听完美洛的证词,案件已清楚了,他却直发愣:“这……这能算证词吗?” D伯爵说:“这可是人类最信赖的机器的证言呀!”言下之意便不用再说了。 美洛问道:“D伯爵,裘弟在哪里呢?” “美洛……”D伯爵有点遗憾地说,“裘弟已经死了。” “什么叫‘死了’”?这鱼的词汇解释是很多没错,但却未接受过这一类词语的概念。 “就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美洛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始伤心地哭着说:“再也……见不到……?”图像开始模糊了,“为……什么……?他明明说过……我们是彼此惟一的……朋友的……” “美洛。” 图像更模糊了,美洛的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我们……明明……约好了……的……如果裘弟不在……了,我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到最后,屏幕完全漆黑一片——“美洛”这一程序已自动毁灭了。 之后,雷欧一身轻松地来到宠物店,他拍着膝:“才稍微‘温柔’地盘问了一下,那吧台就很老实地招了。”他笑着说,“因为单恋美洛而跟踪她,结果和裘弟撞个正着,一时冲动就开枪了。” “事件到此结束了吗?”D伯爵放下茶杯问。 “不——!还没。”雷欧喝了一口茶,颇放不下一件事,“美洛那女人行踪不明。” 此时D伯爵开口说:“刑警先生,——裘弟所饲养的鱼儿都有一个通性——” “啊?” “雌雄同体。”D伯爵说,“——也就是说,他们都可以进行雌雄二性的性别转换。美洛会不会就是裘弟呢?” 雷欧惊呼:“……你是说——男扮女装吗?” “和内向又阴沉的裘弟成反比的‘美洛’。她也许是裘弟的理想。” “……这么说,是双重人喽?但他变身也太完美了吧?” D伯爵闻着茶香:“说不定真的心都变成了女性喔。” 雷欧用力地K了一下:“怎……怎么可能……!我承认医学上的确有阴阳人存在。可是,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变身——” “电脑确实是以二进制来计算,只有00和01两种组合——All or Nothing——To be or Not to be——非男即女——但是,非男非女不也可以吗?”D伯爵微笑地望着雷欧说道。莎翁的名言还挺好用的。 那种神情又使雷欧的心脏冷冻起来了,真是够冷了。 我在原始之海出生的那一天,从早上就一直下着温暖的雨——裘弟是这么说的。 “呀,美洛,今天早上就一直下着雨呢。” “雨……?‘雨’是什么……?” 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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