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她跳入一口井中?"我提醒她。 "她走进一座坍塌的建筑里面,她似乎对那里非常熟悉。她在那里四处穿行,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终于,她在一堵溃塌的石墙边停下来,墙角处有一口井,一口黑黝黝的井。" 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黑井!我在心里默念。 "那时,月亮已经出来了,冷冰冰的洒满大地。她跪在井边,对着月光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进行一种仪式。然后,她取下身上的头饰和项链,将它们摆放在井台上。最后,她纵身跳入深不见底的井中。" 拜月仪式! 我的心猛地收紧,恐怖像一把锋利的尖锥扎进胸腔。 传说中的拜月仪式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它是一个恶毒的诅咒,它可以无休止地延续下去,但是施咒之人若要让它灵验,必须在完成仪式后殉身。 没有比这更残忍邪恶的诅咒了! 我的心开始下沉,它离地狱还有多远?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会很快忘记它的。"经过好一阵子调整,我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 "不!这不是梦,它是真实存在的!"李灵尖叫起来,"我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因为,我认出了井台上的头饰与项链,我太熟悉它们的形状了。"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见过那两件东西?" 李灵重重地点头:"其实,你也见过!" 我"嚯"地站起来,血液流动的声音再次涌向耳膜。 "它们就出现在黑公主的身上!" "蛇形头饰与蛇形项链!"我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李灵绝望地闭上眼。 李灵居然在梦中看到了黑公主以身殉井的一幕,最可怕的是,黑公主在殉身前完成了拜月咒的仪式。这种诅咒可以无休止地延续,永远存在于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里。如果传说不假,那么根据李灵现在的状况,难道这种邪恶的诅咒已纠缠上了李灵? 我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思想一片混沌。 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医生走进来,他看上去四十来岁,戴着黑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着而锐利。 "请问你是……"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叫子夏,是李灵的大哥。"我从恍惚中收回心神,"您是李灵的主治医师吧?" "叫我胡医师吧,外二科由我负责。"他再次推一推眼镜,指着李灵,"你是她的监护人?" "可以这样说。"我看一眼李灵,她仍旧闭着眼假寐,我知道她内心里却是思绪澎湃。 "既然如此,有件事我们要好好谈谈,请跟我来吧。"他意味复杂地扫视一眼病床上的李灵,"到我的办公室。" 外二的办公室设在三楼,是一间近三十平米的房间,靠窗对放着两张桌子,右首是一排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左侧墙上贴着一套人体骨骼分解示意图。 "来杯咖啡吗?"胡医师掩上房门,"有时候,一杯咖啡可以集中我们涣散的精神。" 好厉害的眼光!我在心里惊叹对方的敏锐,他应该呆在神经内科才对。 对咖啡我倒是情有独钟,它适合我这类夜游物种。 冲好咖啡,胡医师示意我坐下,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册病历本,快速地翻开来,说:"子夏,你先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李灵的病历报告吗?"我接过来,随口问道。 "准确地说,是她的脑部CT扫描报告。" "脑部CT扫描报告。"我翻看着那条长长的折叠在一起的脑电图,被那些毫无规则的刺棘般的线条弄得眼花缭乱。对这种医疗图形我是一无所知,我只好将之放下,担忧地问:"胡医师,难道您发现有什么不对吗?她的伤势……"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 胡医师面色凝重地看着我,"我们检测的结果,她头部的撞伤并不严重,甚至颅骨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但是这张脑电图,却让我们震惊,上面显示的异常电波线,在整个人类医学史上都是罕见的,不,应该说是史无前例!" 我惊愕地站起来:"您是说……" 胡医师挥手打断我的话:"她在两天前送到医院时,整个人都处于精神错乱状态,我们以为是脑震荡引起的,但是检查的结果却大出我们的意外,她的头部除了皮下组织轻度挫伤,并没有其它严重损伤。而她一直处于癔乱状况下,不停地自言自语,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就像在念诵什么奇怪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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