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呆在那里,她怀疑自己的听觉出现严重问题。突然,她的心脏一阵紧缩,一股恐惧无端地从脊梁处冒起。 李灵飞也似地冲出去,也顾不上满大街奇怪的眼光,她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逃出这里,逃出花楼街,准确地说,是逃出这条百年前的花楼街。 冲过了好几条马路,当李灵看到街边熟悉的巨幅广告时,心情才稍稍平缓下来。她抚着胸口,对刚才的经历心有余悸。 此时的阳光正好穿过城市的缝隙,暖融融地洒在李灵的脸上,看上去,她苍白的面色有一种几乎透明的质感。 这是一个梦吗?可是这些街道这些场景却是如此真实,还有珠宝行老板的笑脸历历在目,那些话语犹在耳边。不,这不是梦,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那么她还在梦中没有醒来。因为,她在奔逃的过程中,听到了自己手机里传出短信的铃声,那是她耳熟能详的声音。 李灵掏出手机,短信进来的标识赫然在目。这就是说,刚才,她的听觉是真实的,而她的视觉是否也是真实的呢?李灵傻傻地站在街边,被一张无形的巨网捕捉。 当李灵真真切切清醒时,街上已是人流如潮,城市的喧哗已拉开帷幕。 梨花街紧靠江边,是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或许是它过于浓厚的古典味和现代气息难以相融的缘故,这里的人流明显疏落了许多。梨花街以经营花卉鸟禽书画古董为主,光顾的大都是此道同好,由于学业的因素,李灵对这里并不陌生,每个月,她都要抽出时间来这里看看,那些装饰典雅的画廊是她主要的流连地,若有闲暇,她也会逛逛花鸟市场,姹紫嫣红的花卉,各种鸟儿的啁啾,花香袭人,鸟语如歌,不失为城市中一道美妙的风景。 李灵再一次走进梨花街,慢慢游走于那些画廊之间。 "月半弯"是梨花街上的一家画廊,和其它画廊比起来,"月半弯"的装饰要简洁许多,百十平米的展厅,浅蓝的墙面漆,地板也是浅色的普通木质地板,厅中央摆着一盆长寿竹,稍后是一张褐色有机玻璃茶几,茶几的两边各放一张藤椅。这种简约的风格正是李灵一向的偏爱。当然,吸引李灵的还有这儿的老板--赵飞燕,一个年轻美丽却胸怀珠玑的女人。从李灵第一次认识她,李灵就被她深深吸引,有种和她神交已久而相见恨晚的亲切感。 李灵走进"月半弯"时,赵飞燕刚好拎着水壶从厅后出来,脸色苍白,丝毫不见往日的妩媚,行走之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和以往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赵飞燕判若两人。 李灵迎上去,接过赵飞燕手里的水壶,关切地问:"赵姐,你的面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赵飞燕摆摆手:"没用的,这是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我从未听你提起过。"李灵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疾。 赵飞燕凄然一笑:"你不会明白的,我说的老毛病并非指我的身体方面。" "以赵姐你的性格,还有什么事让你放不开。"李灵更加奇怪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示人的隐私。" 赵飞燕淡然道,"就说你吧,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儿小秘密?" 李灵的脸蓦地红了,扭扭捏捏地坐下,小儿女的娇羞表露无遗。 赵飞燕拎起水壶,将茶几上的紫砂壶倒满,然后沏上两杯西湖龙井,悠悠地说:"其实啊,我这心病告诉你也无妨,10年啦,这10年来,它折磨得我够苦了!" 李灵犹豫起来:"赵姐,你如果觉得没必要,还是不要说的好。有些事,放在心里,或许是一种甜蜜,说出来,反而失去了它的味道。" "小丫头,你想到哪去了。" 赵飞燕啐了一口,"我这秘密啊,其实是来自于一幅画。" "一幅画?"李灵瞪大了眼。 "是的,一幅画。" 赵飞燕呷了一口茶,"10年前,它无缘无故地出现在我的画廊里,没有作者,没有委托人,什么都没有。它就像从地底突然冒出来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库房的角落。对画廊里的每一幅画,我都有记录,可是,当我看到它时,竟然对它一无所知。我可以肯定,它决不是属于画廊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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