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高速公路飞快地行驶着,姚萍技术非常好,开的很沉稳,我就坐在她一旁的座位上。 “我市连续几起司机被杀案件,一直未被侦破,案犯一直在逃,希望广大市民行路注意安全……”车子上收音机里播放着最近发生的几起怪诞离奇的凶杀案件,我早就听说过了,也就没心思再去细听了,只坐在一旁怔怔地盯着姚萍看。 “看什么看!”她裂嘴笑了一下说道。 “你真漂亮!”我带着调情的口吻说道,她显然被我这句话弄的心猿意马,双颊已经变的绯红。 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讨厌!”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能看的出来她精神明显不能集中,可我火辣辣地盯着她的目光仍旧不放。 我情不自禁地俯身过去,在她的脸上突地亲了一下。可我没想到,就在这时,她突然发出一声变了声的尖叫,随后我听见砰的一声,一瞬间,我看见一个苍白的身影跌落在车前防护玻璃上,又滚到了马路的中央。我们的车子,因为急刹车,甩了好几个圈,撞到了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发出哐地一声。 姚萍和我在一瞬间都懵了,我的额角还碰破了,流出一道鲜血。好一会我们才侧目望出去。只见被我们撞到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面色苍白,整个身子像麻花一样扭了好几个劲,下半身血肉模糊,头颅也开了花,地上很快被浓浓的鲜血浸了一大片。 “她……她死了吗?”姚萍脸色苍白,额角满是汗水,嘴唇不住地发抖。 我咽着吐沫,怔怔地望着马路上的那具看起来让人心悸的尸体,我知道人被撞成这样,是不可能活的,虽然我没有到跟前看,但我知道,这个女人其实一定被撕开了。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钟,整条公路上十分昏暗,根本就没几辆车的。 我猛地惊醒, “快走!快走!快开走……” 我一边用手扶着正在流血的额角,一边推搡着姚萍,可姚萍却迟疑着,犹豫不决。 “走啊——,还愣什么神!”我粗重地说道。 “这……这……”她显然不太同意这样做。 “快走!”我焦急地看着还是空荡荡的马路上。 姚萍终于心有余悸地抚着方向盘将车子开了出去,当快经过尸体旁边时,我们其实都不敢望过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都不自觉地望了一眼那尸体,尸体果然被撕的很惨,那张清秀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 我恍惚间,觉得那张已经死寂的脸,突然动了一下,张开了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姚萍也似乎被吓了一跳,大汗淋漓地将车子飞快地驶了出去。 这一路上,我们在极度惊恐中回到了家里。姚萍显然不能稳定自己的情绪,神色有些呆滞。 “忘了这件事,忘了这件事情……” 我抚住肩膀,在她的耳边反复地说着。 她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我,神色慢慢好转了一些。 “我去洗相片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我又安慰了她一句,才向暗室里走去。 我是一名摄影师,而姚萍是我新交不长时间的女朋友,但关系却处的非常好,她一直在我这里帮助我,几乎成了我的助手。 今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始料不及的,实际上我比她还要恐惧,进到暗室的那一刻,我的双手还在不停地抖动着,以致于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创可贴粘上额角。 …… 第二天,我忙了一整天的拍摄,很晚才回到了家里,我看见姚萍依然神色呆滞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还在想?”我扶住她轻声问道。 “我们不该这样做的,这让我心理负担很重!”她瑟缩地说道,双眼充满了委屈和恐惧。让人疼爱怜惜。 “我也不想的,但也没办法的,这都是不得已的!”我牵强地解释着。但我看见她的神色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好转,相反,她更加阴郁了些。 “我觉得她来找我们了!”她僵硬地说了一句。 “不要瞎想了!”我吐了口气,转身欲走,却被她拉住了。 “真的,她来了,真的。我看见有阴影在洗手间里晃动,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可我走过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洗手间的门。可里边却有人在不停地敲击着门,门最后被打开了,可里边又没有人。我进去了,门却自己关上了,我怎么也打不开,我根本几出不来了,我听见了水流的声音,我看见有湿漉漉的头发从水槽里延伸了出来,一颗人头爬了出来,就是她,就是那张苍白的脸……” “不要再说了!”我抱住了姚萍的头,我知道一定是她产生了幻觉,或者因为精神压力大而做了噩梦。 “你现在不是在外边吗,不是好好的吗,那个只是你做的一个梦!” 她紧紧地抱住了我,呜咽着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去洗相片吧,我今天照的,帮我洗相片吧!”我安抚着拉起她,将相机交给了她,将她送到暗室。 “做点事情吧,会好起来的!” 说完,我勉强地吐了口气,倒在了沙发上,我知道,我的心理负担绝对不比她轻的。我也真的很累,不知不觉中,我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但我能感觉的到,一定是午夜的时间段了。朦胧中,一股十分奇特的寒意袭上的我身体,我慢慢睁开眼睛来,忍不住吃了一惊,我看见黑暗中,姚萍像一尊雕像一样毫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呆呆地拿着那一摞相片。 “怎么了?”我慢慢站起身来。 “这是你今天照的相片吗?”她木呐地说道,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没有说话,从她的手里,将那些相片接了过来。啊! 为什么那些相片光线那么暗淡,更可怕的是相片里的那些人的脑袋全部被苍白的光芒遮去了。 我慌乱地翻动着那些相片, “怎么会这样,怎么每张相片都这样!?”我抖动着说道。 “我怎么知道!”姚萍浑身哆嗦着,快要哭了出来。“我说了,我们不该那样做的,真的不应该的,她们都说相机能拍摄到鬼魂的,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拍摄成这样的,我的相机那么先进,怎么能拍摄成这样!”我盯着她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她找来了。随着我们来了,相机能够拍摄到鬼魂的!” “别瞎想了,只不过角度没找好罢了!” 我说着,将那些相片扔到了沙发上。可我心理已经紧张到了极点,我根本已经开始迷茫,我知道即便真的是角度没找好的话,也不可能每张相片都这样的。 半夜,我觉得有东西在我的床下蠕动着,我的被子被一点一点地拉了下去。我感到身上凉凉的,朦胧的黑暗中,我坐了起来,吃惊地看见那个女人已经变的像沉睡了千年的僵尸一样就趴在床前的地上。她的肢体如同章鱼一般在地面延伸着,慢慢向我爬了过来,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推躺在一旁的姚萍。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恍惚间,我已经惊醒过来,看了看钟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我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无法控制地再次陷进浑浑噩噩当中。 今天,我没有出去。每个月我大概有出去四五次拍摄照片,剩下的时间都会呆在家里去整理或洗或剪那些摄影作品的。 我不知道姚萍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反正我喊了好几遍,她也没有回应,然后我看见我的那架最普通的相机不见了,我猜可能是她带出去了吧。平时她就经常拿那只相机出去玩的。 我没有想太多,独自一人来到暗室里开始研究起那几张相片来。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她回来了,继续俯身认真整理那些相片。 过了一会儿,她开门走进了暗室里,就站在了我的身旁,只是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对了,你帮我好好看一下这些照片,剪得怎么样?”我头也没抬地说道,然后转身去拿放在一旁的另外一些照片。 她没说话,但我感觉的到她正在开始检查那些照片。 突然门外的电话铃声尖叫了起来,我放下手中的照片,匆忙跑了出去,也没注意自己身边的事情。 我伸手接起了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我马上就回去!”里边传来姚萍麻木的声音。 “好的!”我说道,但只在这一刹那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那个人是谁!?我似乎恍然大悟,我一直没抬头看她,她……她是谁?我愣在了那里,只感觉浑身发麻。 我慢慢放下了电话,那一刻,我根本就不敢回头,但我却听到身后有十分怪异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明显正在向我靠近。 我喉结抖动着,咽了口吐沫,额角汗水已经淌了下来。我急促地呼吸着,慢慢地转过了头,刹那间,我又呆住了。 只见姚萍面色惨然地就站在我的背后,神色怪异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她分外惊奇地说道。 我怔住了, “你……” 我已说不上话来。我刚才听到的那声音明明就是姚萍,明明就是她给我打的。 “你……你上哪了?”我抖动着嘴唇问道。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去那个事故路段了,我在那里拍了几张相片!”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比刚才还要僵硬,满脸都是死灰色。 “我刚把照的几张洗出来了!”她又僵硬地说了一句。而且我看得出她洗出的这几张照片一定又看见了什么。否则的话,她不可能是这样的表情。 “你……你看见什么了?” 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伸手去接她手里的那几张照片。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她说着,将手里的那几张照片递到了我的手里。我仓皇地接了过来,盯住那些相片,望去,哑然失色。 “这……这真是……真是在那个路段拍的!?”我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姚萍的手不自觉地搓着,颤抖着,盯着我。 “我好害怕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哽咽着抱住她颤抖的身子,紧紧盯着相片里路段上空漂浮的那个怪异的女人身影。 那影子灰暗压抑,身形飘忽,双眼突兀着,若隐若现。我双手抖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刚刚你没有给我打电话吗?”我麻木地问道。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说什么!?” “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是你打来的,告诉我一会儿就回来。为什么你会那么突然就出现在我的身后!” 我说出这句话时,姚萍猛地将我推开,怔怔地看着我。 “我……我没有!” “你是你吗?”我喘息着,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她的眼睛瞬间瞪的老大, “到底怎么会事儿,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我了!” 我底下头来,看着手中的那些怪异的照片,又茫然地看着她。 “那么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我明明听着那就是你的声音!” 我咽了口吐沫,盯着她说道,这一刻,我对她忽然产生了一种陌生感。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打了个寒噤,仓皇地转身,出神地盯着那部古怪的电话机,好一会儿,才将手缓慢地伸向电话, “喂——” 电话里竟然沉默了一会儿,准确点说,应该是电话里的声音实在太小了,我几乎听不见,就好像对方是一只蚊子一样在飞来飞去的。 “喂——” 我又喊道。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还不开门?”姚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出来,我楞了一下。 “你……你是谁!?”我迟疑地问道。 “我是姚萍,快开门,我都按半天门铃了!”她焦躁地说道。我一惊,猛地回头,才发现屋子里根本已经是空荡荡的了。 我瞪着眼睛,放下了电话,惊恐地望着屋子里,刚才我在跟谁说话呢,难道那不是姚萍吗?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蹒跚地走到了门边,才发现门其实根本就没关严,也就是说我的门根本就没锁上。我推开门,向外望去,门外根本就没人。 我愣住了,转过身想进屋子,突地听到身后,响起了声音, “我回来了——!” 我转身望去,只见姚萍脖子上挂着照相机正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 “你干吗站在这里啊?” 她瞪着我奇怪地问道。 “你……你才回来?” 我嗫嚅着问。 “是啊!我刚才去那个出事故的地段照了几张照片!”她脸色苍白地低声说道,晃过我的身旁走进了屋子里。 这时,我才猛地想起来,刚才看见的那几张照片还在我手里。 “是这几张吗?”我心惊肉跳地把手里的那几张照片递过去。 “我还没洗出来呢,你怎么这样说!”她一边接过那几张照片一边说道,猛然间她呆住了。 “这……这怎么……怎么回事儿!” 她看着那些相片恐惧异常地说道。 “这明明就是你刚才给我的!”我说。 “我什么时候给你的啊,我这不刚刚才进屋子的吗?”姚萍大声说道。她的话让我无以反驳。 我迷茫了,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不可能的。可刚才那是谁呢? 我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出神。姚萍拿着照相机神色紧张地进了暗室里。一种无法言语的压抑似乎在我和姚萍之间慢慢形成了。 我就那样呆呆地坐着,脑子中一片混乱,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姚萍又重新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眼望去,她脸色铁青。 “你洗相片了!?”我木然问道。 她点了点头, “刚才你给我看的那些相片真不是你拍的吗?” “不是,是你给我的,或者……或者是另一个人,可她是谁呢?”我满脸迷茫地盯着她,我看见她的神色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东西。 她把手中的相片向我递过来, “这才是我照的,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的声音异常的发颤,我紧张地接了过来,望去,倒抽了一口冷气。相片中,那具女尸竟然还是那样倒在马路的中间,只是在她尸体的上方有一张朦胧的白脸,阴森森地笑着,那笑绝对不是一种善意的笑。 我目瞪口呆。 “难道……难道那具尸体还放在马路中间吗?”我抬头望着姚萍胆寒地问道。 “没有!早就被人处理了,可相片拍出来,就是这种效果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难道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姚萍面部扭曲着,看上去快要吓哭了。 “不如,晚上我们去给她烧点纸吧!”她似乎在央求我。 我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冷汗,那几张可怕的相片在我的手里忽然变的那么沉重,我乏力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头皮发硬。 夜是如此的冷清,那段高速公路上车少的可怜,大概十多分钟才能闪过一辆车灯。我们不敢将车子停放在高速路段上,只好停在一旁的荒地里。 我看了看手表,快晚上十一点钟了,然后拿好了给死人烧的纸和香烛下了车。姚萍跟在后面,心惊胆战地走着。 这时候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也许只有这样做,才能让我们心里好过一点。 我们选了路旁的一处低洼的地方,摆好香烛,一点一点烧了起来,又不敢烧的太大,怕被人发现。实际上我知道,这里很少有人路过,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即便有车辆路过,他也不可能有那份闲心停下来问问我们在干什么。 我烧得很认真,只希望能减轻一点心里的愧疚之感,姚萍就蹲在我身旁,黑暗中,我看见,她的脸上竟然挂着泪珠。 “不要怪我们,不要怪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希望你死后过的太太平平,安安生生的,别再来找我们了……” 我因为一种无法发泄的压抑,竟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对……对……我们不是故意的,饶了我们吧,希望你以后过的太太平平的……” 姚萍也跟着念叨着。 “我饶不了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浑身的汗毛在瞬间似乎全竖了起来,抬头望去,只见姚萍表情安然,喉咙处却似乎在抖动着。 我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差点坐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 姚萍抬头,惊奇地望着我。 “怎么了?”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咽着口水,紧张的喘息着。 “我刚才没说话啊!”姚萍显得很无辜。 “我饶不了你们!”姚萍脸色突然咋变,铁青着阴沉沉地盯着我又说了一句。瞬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尖叫了一声,猛地坐倒在地上。 “你……你……你怎么……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姚萍呆滞地看着我, “我刚才说什么了?” 我不想在向她解释什么了,仓皇地爬了起来,踉跄地向车子奔了过去。一阵寒风吹了过来,将那些还未烧干净的纸张吹的漫天乱舞,妖冶异常。 我只觉得喉头发干,进了车子后,拿起一瓶矿泉水,狂乱地喝着。望着车窗前面,那若隐若现的火光,我好像进到了另一个迷离的世界里。 姚萍在迷雾中狼狈地爬上了车子,紧紧地关上了车门。 “你怎么了?”她盯着我问道。她铁青的脸色让我看着很压抑。这一刻,我忽然对她感到了一阵十分异常的恐惧。 我开始怀疑我身旁坐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姚萍。 也许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用手在我的额前抚摩了一下。我将她的手拿开,因为她的手冰凉的,摸的我并不舒服。 “回去吧!我看你压力也够大的了,别想太多了!”她竟然开始安慰起我来了。 我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将车子开了出去,一路狂奔,渐渐消失在诡异的夜色中。 我根本就不敢向后面望一眼,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我着我,好像就在我们车子的上方浮动着,我拼命地加着油门,将车子开得飞快。 “慢一点,你疯了吗?”姚萍尖叫着。可是我根本就不顾她的喊叫,疯了似地猛加着油门,车子上了高速之后,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我用一只手抚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慌乱地擦着额角的冷汗。 “你跑不掉的!”一个阴森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想起来,因为过度惊恐,我的反应相当快,瞬间侧目,我看见姚萍依旧面色淡然,但喉咙处余动未止。 我猛地一踩刹车,车子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猛地停了下来。我怔怔地盯着姚萍,她十分怪异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凝视了好长时间。 “你……你怎么了?”我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恐惧紧紧盯着她。 她看我的眼神是如此的怪异,怪异的令人发毛。 “我刚才听见你说‘你跑不掉的’!” 姚萍瑟缩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说的!?”我瞪大了眼睛。姚萍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极度的惊恐使的她浑身抖动着,不停地向后面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好像害怕我能扑上去一口吃了她一样。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是你那样说的,是你说的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我解释着。 “不可能的,我什么也没说,我看见是你说的。你本来正在开车,一直没说话,忽然喉结抖动就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她极度惊恐的表情,让我绝对相信她。 我懵了,怔怔地看着她,她也怔怔地看着我。 “怎么……怎么会这样!” “都怨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跑,为什么要丧尽天良,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抛下——”姚萍惊恐地哭着喊了出来。 她说的话让我听来是那么的烦躁和痛苦。 “放屁——,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以后我们能过上太平日子吗!”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一扫恐惧,气呼呼地说出了这句话来。我使劲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启动车子,飞快地将车子开了出去 …… 我跟姚萍狠狠地吵了一架,最后赌气都不说话。我也不去理她,独自一人进了暗室,摆弄起我的那些相片。 暗室的门忽然被敲响了几下,我知道一定是姚萍敲的。 “我去看场电影,晚饭放在那里,你别忘了吃了!” 然后我听到了她离去的脚步声。我知道,她目的当然不是为了看电影,只不过是拿电影消遣一下,散散心罢了。 我也没说话,任由她离去。 我大概工作到了差不多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才忽然感到肚饿。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呢。推开暗室的门,我看见放在桌子上的饭早就凉了。因为实在太饿了,我根本也顾不了那么多,狼吞虎咽地吃来起来。 正吃着,忽然我感到一阵冷风吹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猛地一抬头,屋子里的灯瞬间灭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变的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一刻没来由的恐惧瞬间就将我包围了。我呆在餐桌上,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真他娘的,怎么说停电就停电呢,我怀疑着,忽然又觉得可能是灯泡坏了。 在漆黑中,我突然听到了吱啦地开门声,有拖沓的声音传了进来。听起来,根本就不像人的脚步声。 “姚萍,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我心虚地问了一句。 “停电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到底是不是你啊?”我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因为在我问了两句后,屋子里反而显得更加静悄悄的。 可那拖沓的声音还在继续着,听起来分明是有东西在地上缓慢地爬动着,我在黑暗中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一丁点的光线都没有。 我急促地呼吸着,刹那间,忽然感觉到一双冰凉地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脚脖子。啊——,我发出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拼命地向后退着, “谁啊——,什么东西啊,你是谁啊,救命啊——”我慌乱地尖叫着,向后面仓皇地退着,突然电流通过,瞬间刺激了几下灯泡,屋子里闪了几下,只这一瞬间,我看见桌子下面似乎有血乎乎的一团东西,却因为时间太短,我实在没看清楚那是什么,只但但觉得那是一堆发红的肉,正在向我蠕动着。 我继续慌乱地叫着,在黑暗中沿着屋子里的墙惊慌失措地退着,碰倒了很多东西,满屋子里噼里啪啦地响着。 突然,灯光猛地又闪了一下,屋子里瞬间一亮。我的眼前猛地出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双眼突兀着,死死地盯着我。 我尖叫一声,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我只觉得耳朵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时,我醒了过来。屋子里仍旧是一片异常的昏暗,但因为外边开始下起了大雨,又不断地打着雷,所以屋子里始终保持在一亮一闪中,这让我在惊恐中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况。 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影。满地都是凌乱的东西,狼籍不堪。 我无法忍受了,颤抖着站了起来,姚萍竟然还没有回来。我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冲进了大雨瓢泼的夜晚 我疯了一样跑了出去,向那座姚萍姚萍经常去的电影院跑去。我在慌乱中,冲进了电影院里,这个时间,电影实际上早就放完了。我只是奇怪为什么姚萍到现在还没回家。即便就算我们发生了口角,她也不可能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当我湿漉漉的像一只落汤鸡冲进影院场里时,我呆住了,我看见里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姚萍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前排的一张椅子上。 我缓慢地走了过去, “姚萍!”我轻声叫道。 可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根本一动也不动。我喘息着,靠近了她的后背, “姚萍!”我又叫了一声,同时伸出一只手来,向她的肩膀摸去。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的身子忽然抖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呻吟。 我怔住了,胆寒地缩回了手。 “姚萍,你……你怎么了?” 这时候,她缓缓地转过了头,我惊呆了。我看见她变成了一个肉团,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 我剧烈地抖动着,啊地一声,倒了一下。 …… 我只觉得自己在深渊中一直往下掉,忽然一瓢凉水猛地泼到了我的头上,我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屋子。昏暗潮湿,霉味十足,而我则吃惊地发现自己被用绳子死死地绑在椅子上。 “谁——,谁干的,我这是在哪里,我在哪里——” 我慌乱地叫着,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我简直傻了,我无法想象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面对的是什么。 空洞的小屋子里,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声音,然而门开之后,我吓的浑身颤抖。因为我看见一具像僵尸一样的女人,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爬了进来,向着我似笑非笑,她的脸上除了血迹之外,就是泥巴,后半身更是烂乎乎,分不清楚是些什么东西。 她怪异地笑着,一点点爬了过来。 我早已快吓疯了, “别……别过来,别找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别过来啊……” 怪尸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惊恐,一直爬了过来,双手抓着我的腿一直爬到了我的身上,用她那张恐怖肮脏还散发着臭气的脸紧紧地贴住了我的头。 她吐着气,伸出舌头添着我的脸。我惊叫着,紧紧闭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看她。猛地她用双手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她那僵硬的手指,掐得快喘不上气来,但双手被绑着,我又无法挣扎。眼看着我的脑子就要变成一片空白了。 怪尸忽然尖锐地笑着,松开了手。而她这一声怪笑,让我迷惑之极。因为这声音,我听着,明明就是姚萍的声音。 我呆住了。 我看见怪尸摘下了一个头套,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 “姚萍!”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脱口道,“怎么会是你!?” “是我!很奇怪吗?”她懒懒地笑着。伸出手来,在我的脸上来回抚摸着。 “你这是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我放了!”我尖叫着,烦躁不地扭动着绑在椅子上的身子,我早已经被那绳子捆的浑身发疼了。 “放你!?”姚萍似乎很吃惊的样子,瞪着眼睛伸手将套在自己下体上像烂皮一样的衣服退了下去, “我为什么要放你啊!” “你脑子你毛病啊!”我瞪着她喊道。 啪的一声,她甩给我一个大耳光,我懵了,怔怔地盯着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叫我放了你?” “你……你……”我哽咽着说不上话来,更惊于她态度的忽然转变。 “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那些被莫名杀掉的司机吧!”她忽地眯起了眼睛,盯着我说道。我当然记得这些事情,可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只好迷茫地看着她。 她干笑了几声, “你看我像不像那个杀人的凶手?” 她的话让我感到了一阵发毛,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不像!”我终于胆怯地说了出来,可觉得自己说的那么无力。 “你他妈的笨啊!”她骂道,啪地一声又甩给我一个大耳光。 “告诉你,我就是那杀人的凶手!” 我愕然呆住。 “我恨那些人,我杀他们都不是白杀的,他们死的应该。那些他妈的混蛋司机都是撞死人之后就逃逸的,没有一个是不该杀的。我恨这些人,我恨死这些人了。” 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凄凉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这些不负责人的司机吗?” 我瞪着眼睛迷茫地摇了一下头, “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跟妈妈上街,妈妈为了给我去买一支冰淇淋,过马路的时候,被突然飞驰而来的一辆轿车撞死了。那个司机连车都没有下,就跑掉了,我还记得他逃跑时,那一瞬间给我留下的眼神。” 姚萍咬牙切齿起来。 “所以我恨那些司机,恨那些不负责任的混蛋。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杀光这些不负责人的坏蛋。” “可我不是坏蛋!”我仓皇地水了一句。 “你是坏蛋!”她激愤地吼了一声。 “那个人,实际上根本是你撞死的,而不是我!”我猛地说出了这句话来,觉得自己说的十分有道理。 “你她妈的猪吗,我说我恨不负责的。我杀的那些司机都是他妈的畜生,他们撞死人后,根本就不管。当时你为什么那么自私,你为什么要决定逃逸!?” 她的话,让我哽咽住了。 “可……可你杀人,也会给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带来痛苦的!”我瑟缩地说着。她似乎根本不再愿意听我说些什么。 我看见她的手里忽然多了一把水果刀,刀子慢慢向我靠近。 “原来一切都是你做的!”我近乎绝望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错!我是想玩你的,不想你这种不负责的混蛋那么痛快就死掉的,所以我伪装了一幕一幕的恐怖,让你去承受。从一开始,都是我酝酿出来的。” “那些古怪的话,还有屋子里的怪事都是你故意制造出来的!?”我盯着她。 “不错,你仔细想一想吧!戏只是我一个人在演,你在看罢了。古怪的话,其实是我自己一个人故意说出来吓唬你的。房间里的怪事也是我早就预谋好的,那些电话,是我用手机拨打的。我所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在你精神紧张时,来回出入你的房间罢了。还有相片,根本就是电脑制作的。停电和电影院的所有恐怖都是我伪装的。可真是令我没想到,你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吓晕了,你真是一个窝囊废……” 我半张着嘴巴,愕然地看着她手中把那柄水果刀: “我真后悔当初认识你!” “我也没想到认识你之后,能出这样的事情,只怨你太不负责了!” “你也有责任的……” “我不管,不负责的是你,不是我!” “你不能这样做的……” “已经晚了……” 一辆车子飞快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子里的收音机声音很大,“最近在郊区的一幢小木屋里,又发现一具被杀害的司机,警方经过现场勘察,认定凶手与前几次制造凶案的凶手系一人所为,请广大司机朋友夜行要注意安全……”。出租司机咳嗽了一声,“这年头也不知道怎么了,司机也没钱,干吗杀司机啊。啊——,对了,小姐,您贵姓?”他向坐在一旁的女乘客无聊似地问道。 “啊——,我姓姚,叫我姚萍好了!” 司机点了一下头, “放心一定给你送到目的地,以后注意安全啊,这年头什么事情都有,特别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性出来最好注意安全啊!现在鬼魅可多着呢!” “是啊,你也注意开车啊,别撞着人了,现在鬼魅不少,可是人更可怕啊!”女乘客麻木叫说着。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小心,前面有人!” 只听砰地一声,路上一个苍白的身影被车子撞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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