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兵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爬到自己床上,床上很整齐,大概是春来他们帮着整理的,老奶奶给的那个荷包还躺在枕头附近,他把荷包和那颗“观音泪”都塞到枕头底下,又摸了摸枕头,枕头里的那四千多块钱还在,他舒了一口气。 他想拿一部分钱出来,把住院花的钱还给陈洁。 “红兵,你还是躺到下铺来吧,方便一点。”刘里边给他冲豆奶粉边说。 王红兵把头摇的非常厉害:“不,不,我还是住自己的床好了。”下铺是曾海住的,想到曾海这个名字他都害怕,别说是躺到曾海曾经躺过床上了。 躺在床上,他默默在心里算算这一段时间花销:上次拿出20块钱做生活费,那次刘里请吃饭,又偷偷放在刘里口袋里25块钱,这五千块钱里一共取出45块钱了。这次再拿出一百块钱还给陈洁,再寄给家里一千块钱,学费两千八,还剩一千一百多块钱,加上暑假打打工,大三的生活费应该不会有问题。说不定还能剩一点为大四的学费做积蓄呢…… “红兵,这下好了,你的学费被减免了,你可要好好谢谢陈洁,她的功不可没呀!”张力兴冲冲地闪进宿舍,快乐地叫着。 曾海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为搞个特困名额,对我们全班人撒谎,这事你也做的出来!……”王红兵异常冷淡地说:“哦,可是,我有钱交学费啊!我想我不要减免。” 宛如一瓢冷水浇下,张力原本兴奋的笑僵在脸上:“喔,是这样啊!那,那你和陈洁说一下?” 刘里把冲好的豆奶递给王红兵:“红兵,你小子傻了?能减免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你把学费都拿来当生活费好了,省得你天天吃馒头!医生都说你营养不良!” 王红兵接过豆奶说了声谢谢就没再说话,但心里却想和陈洁说一下,他不想减免学费也不想得到什么特困补助。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老大,你有电话卡吗?借我用一下。” 张力掏出电话卡:“有,给你,你要给陈洁打电话吗?” “是,我想和她说一下。”王红兵边说边爬下床。 陈洁在宿舍里,静静地坐着。文馨和丽妍跑到洗手间洗水果去了。 晚风吹进宿舍,轻轻的,微微的,柔柔的,窗纱摇曳摆动。挂在窗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叮当声,好清脆,好清脆。陈洁不由自主的一怔,抬起头来,是文馨买的风铃,很久了,她都没仔细看过,风铃是铜制的,一个个小亭子,一朵朵小莲花,垂着无数的铜柱,此时,那些铜柱正彼此敲击着,发出一连串的轻响。那响声那样悦耳,那样优美,如诗,如歌,如少女那低低的、梦似的醉语,竟和自己此时的心境相似。 “铃铃……”电话的铃声把陈洁从飞奔的思绪中拉回。 “喂,你好。喔,王红兵啊,有事吗?”陈洁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为表示谢意要请我吃饭? “我,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有钱交学费,我不要减免!我也不要特困生的名额!”王红兵很流利也很坚定地说完这些话后,脸涨的通红。 陈洁漾在心底的快乐瞬间被王红兵这简洁的话击地粉碎:“那,为什么?” “那又为什么给我特困补助?我很可怜?”王红兵语气激烈地反问,但话说出口后,他又有点后悔了,他听到陈洁那边的沉默。 “祁阳是单亲家庭,他妈妈又没有收入,他比我更需要!”王红兵的语气缓和一点。 陈洁愣住了,她想说,祁阳的姑姑已经把学费和生活费都寄给他了,但她没说,她觉得自己的热情碰到了冰山,伤心、委屈、尴尬一起涌向心头。 “我想,以后这样的事,应该先征求我本人同意。”王红兵说。 “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多事!”泪水装满了眼眶,陈洁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盲音,王红兵也涨涨然地放下电话,凭感觉,陈洁生气了,但他也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陈洁,吃苹果喽!一天一个苹果,长命百岁!”文馨和丽妍捧了一盆子苹果走进宿舍。陈洁正难过着,没应声。 丽妍拿了一个苹果走了过来:“陈美女,想什么呢?吃苹果啦。” “我不想吃,我头有点痛,我想先睡了。”陈洁对丽妍和文馨强装一个微笑,“你们吃吧。”就爬上床去。 “那,那要不要紧啊?要不要去医务室啊?”文馨急忙问。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不需要,睡一觉就好了。”陈洁摇着头。 当头挨到枕头时,眼泪落了下来。 王红兵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许多希奇古怪的噩梦;一忽儿是他和娥儿跋涉在一个山道里,四面全是骑着马的人,他一转头,娥儿就被那些人抢了去,他狂呼着娥儿的名字,那些人对他就打了起来,很痛很痛……醒了,满头的汗。 他再睡,有个微胖的半透明的人在一个大神坛上念念有词,手里还拿了一把宝剑。神坛前有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案,自己就躺在图案的某一角,赤裸着上身,图案正中心是一个洁白的、很大的瓷缸,瓷缸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赤裸的曾海佩戴着那颗水滴状的玉石被侵泡在盛着清水的瓷缸中,玉石发出荧荧的光,侵在水中,仿佛一团光洁的宝珠!随着半透明人的声音有规则地时高时低,自己的血管也起伏着,仿佛马上就脱离皮肤的禁锢!好像有很多细细地蛇在血管里疯狂地游动! 那半透明人手中的短剑也有节奏地挥舞着……不一会儿,他就用手中的利剑对着自己手腕上的动脉,一下子切了下去,自己挣扎起来,可一点作用都没有!两股血柱呈两道美丽的圆弧从自己的手腕中射出,射入瓷缸内,刹那间,瓷缸中的清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绿色的玉石飞快地旋转起来,并不时带出红色的水滴。 随着血柱的微弱,那玉石越转越块,玉石在水中发出的荧荧绿光越来越浓、越来越亮,最后,成一团旋转的绿色,占据了整个八卦图的中心,仿佛朦胧的绿色大水滴!又仿佛一小股绿色的龙卷风,那半透明人从神坛上狂笑着飘进这股绿色的龙卷风里…… 曾海从瓷缸里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刚才半透明人拿的那把短剑,对着自己的喉咙狠狠地切了下来…… 王红兵“啊――”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红兵,吓死我了,你是不是做噩梦了,王红兵?”春来喊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王红兵定了定神,他听出是春来的声音,对,刚才一定是噩梦!于是,他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但眼前总是黑乎乎的模糊一片,他记得自己是躺在宿舍里的,他应该可以看到窗户,那应该有一点光亮。但他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窗户!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怎么回事,我还是在宿舍里吧?我怎么看不到窗户?天有这么黑吗?春来,春来,是你在叫我吗?”王红兵的声音里缠杂着恐惧。梦里的情景怎么会那么真实! “当然是我!你怎么啦?”春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并下意识地看看窗户,天已经微亮了,通过窗户,还可以看到学校通宵教室里的灯光,“眼睛看不到?不可能吧?” 张力几人也被吵醒了,他扭开灯:“红兵,你怎么啦?我把灯打开了。” “开灯了吗?我怎么还是看到黑乎乎的一片?”王红兵的声音带点哭腔。他不停的用手来回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但是,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并且用力地被拉开!“谁?”他习惯地抬头看向手被拉开的方向。一团蓝荧荧的光中,一个半透明的扭曲的脸,伸出红红的舌头,他在笑,老鼠似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你……”王红兵惊恐地把身体向后挪着,那个半透明的人竟然是恒升玉器店的尹老板!“你,你不是死了吗?” “哈哈,死?因为你,所以我活了呀!哈哈……”尹老板仰天大笑,透过他半透明的嘴巴,王红兵可以看到他红红的鼻腔。很恶心!尹老板笑完后,脸马上又变地狰狞起来,语气却变地柔和了:“跟我走,起来,跟我走,起来,跟我走,起来……” 王红兵原本恐惧的面部也渐渐变地呆滞起来,他用手按着床板,想站起来,但手一下子碰到一个东西,于是一阵头晕目眩让他马上又坐了下来,当眩晕过后,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伴着低微的“死老婆子,又坏我的……”声,尹老板消失了。在他面前的是刘里、春来和蒋冰的面孔。王红兵捂在胸口。大口地喘着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刚才的面部表情很搞笑,一会儿很害怕,一会儿又变地像睡着一样!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春来盯着王红兵的脸说。 “你刚才在说什么呀?谁已经死了?”张力抬头问。 王红兵没答话,他低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东西――老奶奶送的荷包,这时,荷包似乎在轻微的在王红兵手中弹跳着,并且还在不时的加强或减弱着它弹跳的频率,没多久荷包上的清凉的薄荷味浓烈起来,颜色也变地鲜艳起来…… “乖乖,红兵,你不是在玩魔术吧?”蒋冰瞪着眼睛,盯着王红兵手中的“奇迹”,直到荷包又恢复正常的躺在王红兵的手中。 “红兵,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已经死了?”张力又问一遍。 “我,我,我见到尹老板了!” “尹老板?谁是尹老板?”刘里问。 “恒升玉器店尹老板!”王红兵喘着气,一字一顿地说。 “啊?!――”四人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 朱智是从丽妍那里知道王红兵昏迷的事的。周三中午,他拎着一些补品,来到宿舍。在楼下,他又留心观察那团云雾,云雾小了很多,但似乎又浓厚了很多。 宿舍里只有王红兵和春来。两人正在吃方便面。 朱智敲了敲门,春来急忙把朱智迎了进来:“救星,救星大哥!你可来了!”王红兵急忙搬来凳子:“坐,你坐。” 朱智放下手中的东西,爽朗地笑了起来:“怎么啦?这么客气?救星?我可当不起!其他人呢?” “下课后,他们就去食堂吃饭去了,还没回来呢。”王红兵看着朱智拎了那么多东西,搓着手说,“你还带东西来干嘛?” 朱智在凳子上坐下来:“还客气哪,你!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他何止是病了,我看他被鬼缠身了,”春来捧起没吃完的方便面神秘兮兮地说,“今儿早上,他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看见那个已经死了的恒升玉器店尹老板! 朱智睁大了眼睛:“真的?” 王红兵点点头,他把昨晚梦到的一切和凌晨看到的对朱智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当然省去了娥儿那一段。蒋冰和张力、刘里此时也回到了宿舍。 王红兵讲完后,蒋冰插嘴道:“我看他的那个荷包很神奇!一定是荷包救了他,否则他一定会被带走。” “那是卖馒头的老奶奶送的。”王红兵顿了顿,看着刘里和蒋冰,“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遇到鬼打墙的那次?老奶奶好像说过,‘是鬼的蛊术!蛊术,作孽呀!’” 刘里似乎也想了起来:“对,还有一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老人说‘以后再遇到这码子事,你们甭慌,闭上眼,后退着向你要去的地方走就行了。’这次又是她送你的荷包救了你,看样子,这老人一定是一位高人!说不定懂得擒鬼呢!” 王红兵摇摇头:“我倒觉得,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东西!或者说,她可以预知,否则她为什么说‘作孽’?为什么让我把荷包放在身上?” 朱智点点头:“我完全赞同红兵的观点,不过,老人也一定是一位高人!上次,我在那棵槐树下,和刑警队的小陈差点挂了!多亏老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卖馒头的老人,送的一件衣服上的八卦图才脱险。”说完,朱智拍了拍王红兵的肩,“那个王队长,你还记得吧?他让小陈监视我呢。不过小陈被我说服了,我把我们所遇到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加上她经历了那次事之后,都相信了。” 听到“槐树、八卦图”几个关键的字,王红兵蓦然想到柳儿说过的一句话“但那个八卦图让我损失了近五百年的道行……”难道就是那个八卦图?王红兵突然对陈雅憎恨起来。 “那她现在还在监视你吗?你们经历了什么事啊?”张力问。 “当然不再监视我了。”朱智笑着,眉梢带了几分得意,“她现在很信任我!那次,我到槐树下看看情况……” “妈的!这种女人真无聊!”王红兵憎恶地说了句粗话,打断了朱智。 朱智诧异地看着王红兵。张力和刘里等人也惊奇地看着他。这家伙怎么说起粗话了? “又中招了?”春来盯着王红兵的眼睛,把手来回地晃了一下,“看得到吧?” 王红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腾地红了起来,尴尬地笑笑:“我,我是觉得……,我们去找那个买馒头的老人去吧。”他不自觉地把称呼由老奶奶变为老人。 “好,我们俩一起去吧。人多了反而不太好。”朱智站起身说。 王红兵和朱智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老人正坐在馒头框旁盯着校门看,她看到王红兵后并没有打招呼而是自己笑了起来。 “奶奶,我,我不买馒头。我想问您一些事。”王红兵走到她身边,挠挠头,很客气地说。 老人依旧笑着,人已经站了起来:“娃子,奶奶见到你就好,见到你就好。我能猜到你要问我什么。” 王红兵和朱智对看了一眼:不会吧?能猜到我们要问什么?! “你的荷包很神奇,奶奶。”王红兵说。 听到荷包,老人的脸严肃起来:“荷包呢?” 王红兵从口袋里掏出荷包递给老人:“在这呢,奶奶。” “你一定遇到什么事了,把你遇到的事从前到后详细地讲给我听,行吗?”老人看完荷包,沉声说。 王红兵叹了口气,把梦中和醒来的情景又向老人重复了一遍。 听完王红兵的叙述,老人挎起馒头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了,跟我回家吧,到家,我讲给你们听。” 朱智接过老人的馒头框,“奶奶,我来挎,你带路好了。”老人也没有推辞。一路上,老人一直沉默着,像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走了很久,一座和周围的居民楼极不协调的矮小的土屋出现在朱智和王红兵的面前。 “这就是我的家。”老人指着小屋说。 低头走进小屋,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个柜子、一张床,几乎就没什么东西了。夕阳斜斜的射在那油漆斑驳的窗棂上,霞光透过了玻璃不全的窗子,染红了那已洗成灰白色的蓝布窗帘。树影在窗帘上来来回回的摆动、摇曳。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又时而疏落,时而浓密,像一张张活动而变幻的图案画片。 “养大了儿子,儿子却不养我,年龄大了,不回老家了。在这还可以看看儿子,孙女!我近二十年都住这。”老人说着就把床整理了一下,“坐吧,没板凳,老伴死了后,我就一直一个人过。” 朱智把馒头框放在桌子上,一阵心酸,还有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儿子还有一点良心吗? “你儿子在那里工作?”朱智问。 老人抿着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我一直怕他害人,没想到他还是害人了。”这个他是谁?她儿子吗?朱智和王红兵都在心里揣测着。 “我儿子叫尹磊,我们一家都会蛊术和道家法术。虽然很多门派都失传了,但我们尹家没有失传,我和老伴将所有术法都传给了儿子。谁知,我儿子……”老人的眼里开始有了泪花。“我儿子品行不好,他用所学到的东西,蛊惑人家黄花大闺女,糟蹋了很多女儿家。我和老伴说他,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还对他爹拳打脚踢!”老人擦了一把泪,“成家后,儿媳生了个女儿,我们想,这下,他总该收敛一点了把。可是,女儿三岁的时候,他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妓女!还糟蹋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老人讲着,嘴唇开始哆嗦起来,显然是往事让她气愤。“于是,他就要和我那善良的儿媳离婚,儿媳答应了,带着小晨雅,就是我那小孙女,母女两个人孤苦伶仃离开了家……”老人哭了起来。 “奶奶,奶奶,别难过了!都过去了!”朱智劝慰老人,心里猜测着小晨雅是不是现在的这个陈雅?王红兵也觉得心里酸酸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离开家怎么生活? 老人并没止住哭泣,边哭边说:“都是我们私心太大!我们不舍得他去坐牢,毕竟是我们的儿子呀!”老人用手擦着浑浊的眼,“他爹知道这件事后,就用蛊术去了他的命根子,让他一辈子不能再糟蹋女孩子!他,他,他就害死了他爹呀!”老人说完,仿佛又看到了往事一般放声大哭起来,苍白的头发被泪水凌乱地粘在脸上。 看着老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朱智气愤地骂道:“他简直是个畜生!老奶奶,你应该把他送上法庭啊!这种儿子连狗都不如啊!” “他怎么能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啊?!这简直连禽兽都不如!”王红兵也骂。 老人用衣襟擦着脸上的泪:“二十年了,我就一个人这样过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现在也死了,可他是为了借尸还魂!他死了,但他的魂魄还在,他想重新要一个完整的躯体!他要再害人!他要害你!娃子!”老人激动地拽着王红兵,“娃子,真的,他要害你!这次是他要害你,那天你们说撞到鬼打墙的那次,其实不是什么鬼打墙,也是他施的蛊术!他在你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印记,他可以通过那个印记找到你,我怕告诉你真相吓到你,就慌称你出汗了,用万年红帮你擦掉了印记!我认为,这样,他就可以找不到你了,谁知……”泪又从老人浑浊的眼里流了出来。 朱智有点糊涂,老人讲了半天,他还是不能确认她儿子就是―― “他开的那个玉器店……”老人接着说。 朱智急忙打断老人的话:“奶奶,恒升玉器店的老板是不是你儿子?” 老人点点头:“是啊,我那孙女现在也改姓叫陈雅,不叫尹晨雅了!我们尹家无后了呀!”老人又开始掉泪。 朱智和王红兵大大地意外了,陈雅是尹老板的女儿?! “他给了我钱,是不是那钱上也有印记?”王红兵恍然大悟地说,“曾海是被他害死的,刘里给曾海的钱就是我从他给的五千块钱中抽出来,偷偷塞在刘里口袋里的!” 老人抬起头:“他怎么会给你钱?他连我都从来不给一分!” “他卖了一块‘观音泪’的玉石给他!”朱智回答道。 “啊?‘观音泪’?可以借尸还魂的‘观音泪’?”老人慌了,“你们千万不能让他得逞啊!否则又不知有多少女娃子要毁了!使用‘观音泪’是要血祭的!或许他还没有找到血祭。”王红兵心里一阵发冷,身子微微一颤,柳儿说过,自己就是那个血祭!老人没注意王红兵的变化,接着说道:“你们要尽快拿到他生前穿过的衣服,涂上狗血和荧粉烧掉就可以让他在阳间的魂魄散去。”老人擦干泪,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这就是荧粉,娃子,你拿着。”老人把荧粉塞到王红兵手中,“要快!”
本文由网络整理 ©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