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宁宫卫院中的封条,陈文伟和钱博堂第二次走了进去。六月里上午的阳光炽烈的很,直射下来,打的院中各物都明晃晃的,就是那树影墙角也显得十分亮堂,让人实在无法将此地与凶宅联系起来。 陈文伟走进宁宫卫的知月堂正房,又细细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却半天没有言语。钱博堂等的急了,跟过去问道:“可看出什么来没有?” 陈文伟道:“东西是看出来不少,却更加没有头绪了。” “怎么?” “如若真像卫宁氏说的那样,卫成英在这里失身。那么床上应当有阴毛、精斑等物。但床面十分洁净,什么东西也没有,这是一个可疑之处;而且她既然是替子寻仇,必不会一刀而止。宁宫卫身上应当有多处刀伤才是,但宁宫卫只有心口一处刀伤,可见她说了谎话。还有,我早晨查看宁府的时候,曾经问过他家的仆人,卫宁氏是否学过武艺。仆人回答说,因为她天生的力气大,少年的时候便喜欢舞枪弄棒,还曾跟一个女道姑学过一年功夫。这样一个人对付身子并不怎么强壮一点功夫也没有的宁宫卫,竟然一直从卧室扭打到正厅,也是不合常理的。” “那么,卫宁氏只是替子顶罪,卫成英才是真凶?” “但这血衣与血剑又如何解释?如果是卫成英杀的人,刀柄之上应当是卫成英的手印才是。但是很显然,刀柄之上的血手印却是其母卫宁氏的;血衣也是卫宁氏的。” 钱博堂将手中的大扇狠狠的摇着,口里道:“果然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陈文伟摇摇头道:“有意思是有意思,可惜却要让咱们为难了!” “两位遇了难案么?”说话间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个人回头看,正是张问陶。 陈文伟和钱博堂急忙过去施礼,钱博堂笑道:“老师来了,这个案子可是容易解了!” 张问陶道:“我听说这是一件人命案子,所以也来看看。本以为二位已经将案子破了,但一进来却听到陈老兄说出‘为难’二字。既是难案,我可是当仁不让,要抢两位的功劳了。” 陈文伟道:“张大人,我看此案没有您还真是难解!”然后便把这天破案的情形讲了。张问陶听了,接过血衣和血剑看了一会儿,说道:“我也看看现场。你们在此等着。一刻钟后,我出来给你们一个交待。” 张问陶说罢,走进了正房之内,但约摸一刻多钟了,张问陶却还没有出来。钱博堂疑道:“方才看我老师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马上便可解开疑团,怎么却没有按约出来。” 陈文伟道:“不忙,再等等看。” 两个人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张问陶从屋中走出来,见了两个人道:“惭愧,惭愧。这个案子也将我难住了。” 钱博文问道:“老师,此话怎讲?您不是说一刻钟便可见分晓么?” 张问陶道:“方才我见了这血衣。见其上的大多血点呈墨滴型,这是人死去一段时间后,从伤口拨出刀来,喷血溅出的形状。如果是刺入之后,立即拨刀,其血为喷射状,射在衣服上,状如焰火,虬枝结干,绝不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判断,必是其子卫成英杀宁宫卫在先,卫宁氏拨刀在后,才有替子顶罪一说。但我进房中看过之后,发现短剑所挂之处距床甚远,决不可能给卫成英临事拨刀自卫的机会。宁宫卫又是倒在卧房之外,倒地之处留有激烈打斗的痕迹。只有在宁宫卫被人追杀的情况下,才能造成这种状况。方才是我大意了,现在看来,是有人谋杀了宁宫卫,后又想办法让卫家母子心甘情愿的为他顶罪。” 钱博堂问:“此人是谁?” “我实在是难以猜出,不过,一定是宁家人或卫家人才可能会让这对母子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卫宁氏和卫成英一定知道!”陈文伟道。 “但他们一定不肯说!他们连顶罪都愿意,怎么会轻易说出凶手?” 张问陶说罢,三人皆不再言语。 这个近在眼前,却又无法触及的凶手到底是谁?怎样才能够揭开他的面目? 三人各自不语的想了半天,钱博堂突然道:“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 陈文伟也笑道:“我也想到一个,可不知和你的办法一样不一样。” 张问陶笑道:“不妨说来听听,钱博堂先说。” “既然张大人已经断定是宁家或卫家人所为。我去查一查在三更到四更之间,也就是宁宫卫大致的死亡时间内,除了卫宁氏和卫成英,还有谁单独离开过?只有单独离开的那个人,才有作案的机会。” “陈老兄,你呢?” “既然凶手必欲致宁宫卫于死地。此人与宁宫卫一定有深仇。我去问一问,在宁府中谁与宁宫卫能有如此大的仇恨!只有这种人,才会有作案动机!” 张问陶笑道:“两位说的都不错,你们尽管去查!我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尚未来得及去殓尸之处验尸,恐怕验尸之后,也可能找到新的线索!咱们不妨比一比,看最后谁能够找出真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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