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张问陶闭门谢客,未出家门一步。他的书桌上,摆满了《疑狱集》、《洗冤集》、《内恕录》、《不用刑录》、《棠阴比事》、《折狱龟鉴》等法医、审案之书,但仍然无法从中找出赤火紫焰的真正死因。正午的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打在书桌之上,明晃晃的,又将阳光反映在张问陶的脸上。照得他心乱如麻,他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正要将窗户关住,却见贴身书吏傅林匆匆向这边走过来。 “老爷,有客到。” “我不是吩咐过了么,这几日不见任何人。若有公事,让他到大理寺找大理寺正卿王大人;若是私事,请他过几日再来。” “仲冶,虽是私事,却是人命关天啊。”这时从对面月洞门走进来一位老者,年愈古稀,鹤发童颜,穿一件九蟒五爪绣金袍,外罩簇新的锦鸡补服,起花珊瑚顶子后面拖着一根双眼孔雀翎,虽然有一个年轻的仆人跟在后头,却不用他来搀扶,大步流星的走到张问陶面前。 “原来是纪中堂。”张问陶正要施礼,却被那老者扶住,说道:“莫要多理,我有急事找你。我知道你为了沐清一的案子,忙得不可开交,无心会客。可老夫也是不得已才来请你帮忙,你可不要推托啊。” 这个老者正是年已七十三岁的一品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加太子太保兼理国子监事的纪晓岚。等张问陶将纪晓岚让进书房,分宾主落了座,纪晓岚又接着道:“我的外院管家叫做纪福。前些天他向我告了假,说是京畿有个叫做程东的朋友曾向他借了三百两银子,如今债务到期,他要去讨债。讨债之后,还要回山东老家一趟。但几日之后却传来消息,他在程东家住宿之时,房屋失火,将他烧死了。地方官报过来是意外身亡,我却怀疑是谋财害命。但我让地方上几次查验,都说是尸上无伤,看不出有他杀的痕迹。张公能谋善断,还请你帮忙查清此案。纪福随我三十多年,我二人虽是主仆,情同父子。我不能让他含冤而亡,在黄泉之下都不得安宁啊。” “纪中堂放心,下官一定会将此案查明。纪福的尸体现在哪里?” “尚在西路厅宛平县的停尸待殓。” “宛平县离此不过四十余里,我们现在就出发,用快马拉车,一个时辰之内便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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