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定了一下,抬脚向门走去。果蝇在我身后抓紧我的右手跟着,像一只遭了打的小猫似的。她的手指冰冷僵硬,像个铁箍扣住我的手腕,搞得我也有些惶惶。好容易走到门边,我用脚钩住紧*在墙上的木门,然后用力把门扇拽回来关上,再上了门闩,室内的风立刻小得多了。 “只是风而已,没……”我转过头去刚说了几个字,舌头就在嘴里打结了。我面前是一张铁青木然的脸孔,原有的秀美已经荡然无存。她大睁的双眼里一片空洞的茫然,紫色的嘴唇边一缕鲜血正缓缓地淌下来。果蝇的双手已经嵌进了我手腕上的肌肉,仿佛和我牢牢地焊在了一起。她喃喃自语道:“她已经死了……她在叫那些人去……她恨……” “Fuuuuuuuck!”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吼一声,脚下本能地使了个绊子将果蝇僵直的身体钩了个趔趄,右手回环将她的身子拉低,左手顺势直奔她的喉咙。女孩脖子上细嫩光滑的皮肤手感很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开始收紧了:等等,刚才下绊子的时候她是有脚的,也就是说她不是鬼;不对,她的脸真他*的吓人;但是,刚才我按住她的时候没什么异样,是个有体温的活人;那她的手现在为什么这么冷;可是,如果是鬼的话,我掐她也是白掐…… 可恶!我强迫自己张开左手,用力将她推开。她仍然牢牢地抓住我的右手不肯放松,颤巍巍地晃悠着。我突然想起一个半吊子的招数,伸出两个指头一把扭住了她的人中:“醒醒,臭女人!恶灵退散!(唔,临时加的,这样似乎效果会好点……)”她的身体像被电击了似的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骤然挺得笔直。我打了个哆嗦,但仍然没放松拧着她上唇的手,倒是她把我的右手甩开了。 接着,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大耳光再次光顾了我的脸。这一巴掌打得真不轻,把我抽了个趔趄,手也松开了。我捂着脸大骂起来:“发什么神经啊,我*!” 果蝇在几步之外冷冷地看着我,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伸手在嘴边抹了抹:“呀,流血了。”她抬头看着我龇牙咧嘴的模样,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冰冷的神情:“乱摸什么?” 我气得七窍生烟:这女人的脑子肯定他*的有问题!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感觉这事不那么简单,无论是陈雯雯还是眼前的果蝇,肯定都有什么秘密隐瞒着。想到这里,我揉揉脸伸直了腰板,舌头舔了舔腮帮子里面(热辣辣的,肯定肿了,他*的),尽量平静地问道:“果蝇,你平时有没有感觉到自己丢失了时间?”s 听到这句话,她的表情再次变得难以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不出所料,果然有轻微的人格分裂倾向。我没有搭理她,大步向窗户走去,仔细检查每一扇窗子,然后将它们一一关好。她木木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直到我关上最后一扇窗户,走到她身边。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每次持续多长时间?”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着。平时看过的心理学书籍现在发挥了作用——虽然我只是个半吊子二百五,不过我还是了解一些东西的。她仍然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耐心地等待着。她终于崩溃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种哭泣只能用嚎啕来形容,我可以看见她的眼泪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她一边痛哭一边抓住我的胳膊,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着:“我害怕……我害怕……” 我有点心软了,特别是当她眼泪鼻涕一塌糊涂地扎到我胸口时。我轻轻抬起手揽住她的肩膀,尽量温柔地说道:“别怕,别怕……”别说我下作,如果你是个血气方刚的单身汉碰到这种场景,你也会像我这么做的。 不过,我的运气一向很衰。就在我把她的脸抬起来准备替她抹掉脸上的眼泪时,电灯像灭掉时那样毫无预兆地又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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