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獍说,我真的无法忍受这样枯燥的生活,是不是神已经遗弃了我。 她温和地笑,汀屿,各人有各人的为难,我并不比你好过。神没有遗弃我们,他只是要让我们自己成长。 三月的时候,我们居住的这个小镇忽然气温骤降,下了大雪。出门的时候我和獍互相扶持着小心翼翼的行走。身边一辆帕撒特急弛而过,溅起一汪污水。獍怒气冲冲指着车尾,开辆这个车有什么好拽的,等我有钱了我要开着宝马去犁田! 我笑她,你真是个农民伯伯。 她双眼一翻,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你吃什么。过了一会,她又摇着头嘟囔,农民不懂高压电,拿着电线当毛线。 我强烈鄙视这个人!她却忽然正经起来,汀屿,你说人的一辈子做重要的到底是什么。《传道书》中说,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都是虚空,都是捕风。我们寻觅的人生真谛到底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她不知道答案,我也未必就知道。 面对生存,无非是两种选择,在得到与失去之间的缝罅中寻求平衡。任由自己肆意地抉择,珍惜或者摧毁,放其自由或者束其窒息。逃亡,不敢直视内心真实的渴求,摈弃现世安稳,徒劳地追逐不属于自己的空欢喜,与最初的理想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主说,没有义人,一个都没有。 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究竟是爱情,家庭,事业,权势,金钱还是更多径庭的欲望?没有人,NOBODY。 獍,你和萧默还好吧?我忽然想起。 她笑,他又换了一个,这次的不错,听说高中的时候是校花。 我正要安慰她,她便向我摇头,没什么的,汀屿,我习惯了,多么多次我都忍了,不在乎多这一个。 我黯然。我不知我们的处境相对而言谁更凄凉。她是得不到,我是已失去。但是至少,她还有吃醋的资格,我却连纠缠的机会都没有。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我们渴望的那一点真心,如同夸父追不到的太阳。 我不止一次想过,只要一卒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原谅,可以宽容,可以重新把千疮百孔的爱一点一点修补好,我们可以回到最初心还完整的时候,反璞归镇,看看那时的爱有多么美丽动人。 獍,你知道吗。《圣经》中我最爱的篇章是〈雅歌〉。其中说到,爱情,是众水不能熄灭,是大水也不能淹没。 可是他的爱,于我,是我触不到的海市蜃楼般的光芒。爱他,是我的痼疾,这场瘟疫,谁来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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