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斜川将DV摄像机拆了下来,打开后,皱着眉,也未看一下,直接删除了方才的一段画面。 反复确认并没有留下什么备份后,他握着那枚百合花走了出去。 拍摄快要开始了,他不愿让这件事情影响顾宴清的心情。 至于这是谁放在这里的,不用思索,答案就呼之欲出。 脑海里浮现出他查探到的那些□□,江斜川面色阴郁,脚步也沉重了许多。 到了该反击的时候,不然还真以为清清是好欺负的? * 等到顾宴清去了拍摄间的时候,萧薇薇仔细观察了附近,确定没人留意到自己后,放蹑手蹑脚地溜进了试衣间。 她倒也懂得躲避摄像头,戴一个大大的口罩,穿了件灰暗的卫衣,拉链拉到了顶,头发也全部塞进帽子里。 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之后,她跪在了桌子一侧,探手进去摸了摸。 什么也没摸到。 萧薇薇心下里疑惑,莫非是记错了位置?又用力向左右摸索。 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顿时心下一凉,这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忽闻门一响,她身后响起了慢悠悠的声音。 “你是在找这个吗?” 她脊骨一凉,似乎有一桶冷水兜头盖脑地浇了下来,一股寒气从她五脏六腑里蔓延开来。 萧薇薇回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江斜川,他手里拎着那个DV机,隐隐约约能看到屏幕,似乎仍在录制中。他单手向上拋起,又稳稳地接住。 他走了进来,顺便掩上了门。 怎么会被他发现的?这是更衣室,他没有理由会进来啊。 被戳破的惶恐与不安,萧薇薇已经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江斜川又重复了一遍:“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再次拋起来,这次却没有用手去接。 萧薇薇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台DV机跌落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屏幕顿时暗了下来。 萧薇薇颤抖着,想要伸手把那个DV机捡起来,她依旧维持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姿势,手指刚刚触到DV机,眼前出现了一双黑皮鞋,踩了上去。 极为细微的“咔嚓”一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江斜川挪开双脚,居高临下地望着萧薇薇,面无表情:“你拿走也无用,我已经全部删掉了。” 萧薇薇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方突兀一笑,声音沙哑:“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顾宴清了。” 江斜川听她说破,也不辩解:“与你何干。” 萧薇薇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先是摘下来口罩,又将帽子摘下来甩到一边,伸手理了理头发,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本性,向着江斜川,自认为妖娆地迈出了一步。 江斜川看她,就像看一个疯子。 她更进一步,声音柔媚:“顾宴清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告诉我啊,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她伸手拉下自己外套的拉链,半露白花花的肉,纤纤细手盖了上去,带了丝挑逗的意味,看着他:“她能给你这个吗?” “我对猪肉不感兴趣。” 江斜川冷冷一笑:“尤其是快要腐烂掉的猪肉。” 萧薇薇脸色一僵,白了又白,蓦然想起一桩旧事来。 那是两年前,一次宴会,她与顾宴清都受到了邀请。在那场宴会上,她就盯上了江斜川。 她拿了杯酒,假装不胜酒力,走进江斜川时,就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然后江斜川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放在了地板上,拨打了医生的号码。 ――若不是看他对顾宴清百般呵护,还以为他真的是不解风情。 原来只是不解她的风情罢了。 凭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追捧顾宴清;而她,只能对着杨显那个榆木疙瘩? 萧薇薇狞笑了起来,状若癫狂,她扑向江斜川,却被后者侧身躲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毒蛇般的一双眼睛盯着江斜川,破罐子破摔,开始拉自己的衣服,一边往下拉,一边叫嚣着:“今日里我就毁了你的名声!让你背负着非礼我的骂名,看顾宴清还肯不肯要你!” 江斜川别过脸,不愿让她污了自己的眼,声音淡淡的,带了丝嘲讽:“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萧薇薇置若罔闻,也不顾及自己形象了,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江斜川的腿,张嘴就要咬下,却听得头上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她直直坠落地狱。 江斜川说:“杨显,你还没看够戏吗?” 听到这个名字,萧薇薇顿时傻眼了。 杨显?他不是在客房里休息吗?怎么会来到这里?莫非,是江斜川让他来的? 门猛地被推开,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这声音太过熟悉,不用看,萧薇薇就明白。 的确是杨显。 趁她被吓住的这一会,江斜川抽出腿,迈步走了出去。临走前对着杨显一笑,眼底孰无笑意:“养这么个奇葩,也是你口味特殊。” 萧薇薇缓缓回头,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杨显。 杨显只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继而转身跟着江斜川离开。 萧薇薇无力瘫在地上,茫然地望着屋顶。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停回旋,这次真的全完了。 * 顾宴清的第一套衣服拍摄完了,下来休息时,无意中看到阳台上站着的江斜川。 他的背影挺拔而寂寥。 鬼使神差的,顾宴清顾不得造型师的提醒,拎着裙角就走了过去。 走的进了,才发现,他居然在抽烟。 顾宴清不由得一愣。 她自与江斜川住在一起后,从未见过他抽烟。 烟的气息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一时没忍住,顾宴清连续咳了几声。 江斜川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把烟掐灭,放到了一旁垃圾桶里。 他下意识地想要接近顾宴清,但想到此刻自己一身烟味,又止住了脚步,站在了离她两米处的位置。 “别离我太近……会呛到你。” 江斜川开口。 顾宴清没理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我哪有那么娇弱,你刚刚去哪里了?” 江斜川笑了笑,想要摸她的头发,又意识到自己刚刚掐了烟,放下手,宠溺道:“想了些事情。” “哦。” 听到这个回答,顾宴清心里有些闷了。 一般男人想事情,基本上不是事业就是女人。 顾宴清自认为这几天顺风顺水的,应该没有什么好让江斜川担心的。 那么,他应该在发愁他的那个心上人了。 那个在他心里面谁都比不上的那个人。 鬼使神差地,她开口了:“在想你心里的哪个她吗?” 话一出口,顾宴清就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劲了。 这语气,听上去,怎么觉得一股子酸味呢?就像继夫人讽刺父亲一般。 “又在想纳谁家女儿了?” 继夫人就是这般说着些醋话的。 顾宴清顿时懊恼了起来。 这话说了出来,川川会怎么看她啊? 江斜川也怔住了。 刚刚清清说的那话,怎么听起来……像是有点嗔怪呢? 他呆呆地看着顾宴清,后者脸颊微红,也不看他,一副羞怯的小女儿神态。 若说他还看不出什么来,那就真是个大傻瓜了。 江斜川刚刚确实在想顾宴清的事情。 他认为自己还是不够强势,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清清,才会让萧薇薇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下去。 他舍不得清清再受一点伤害――若是他足够有实力,在玻璃碎片那一次,他就能够将萧薇薇整治的身败名裂。 而不是让她差一点又能得逞。 那个视频若是流露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不敢想。 只是一想到会被别人看到,他就恨不得把萧薇薇碎尸万段。 若不是记得不能打女人,江斜川方才就动手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看着顾宴清难得的窘迫模样,方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他挑了挑眉,微笑开口,“不就是你吗?” 顾宴清猛地抬头,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江斜川。 刚刚,他说什么? 此刻已是夜幕降临,隐约可听不知名的鸟鸣,婉转动听。江斜川脸上是清浅的笑容,他背后是幽暗的夜色,无星无月,有依稀的灯火。 见她痴痴傻傻的样子,江斜川向她又迈了一步,顾宴清鼻尖嗅到隐隐约约的烟草味,还有江斜川独特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因为过于震惊,她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直到被他拦入怀中。 “一直都是你啊,”头顶传来他一声喟叹,带了些许笑意,“在吃自己的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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