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杨贵妃现世起居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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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贵妃现世起居录》

与玉环和魏元两人共居,安容本以为自己会有些束手束脚,毕竟这两人瞧着就不是什么凡人。  但日常相处起来,却颇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玉环不用说,本身就明丽非凡,一举一动皆可如画,从骨子里透着矜贵优雅,然她言行有礼,举止有度,这样的优雅并不会让人觉得她疏离骄矜,反而更能添好感,和着她脸上常常带着的和煦浅笑,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至于魏元,初时瞧着冷峻,又寡言少语,似不太好接近,但对日常家务琐事,他的容忍度颇高,面对玉环时,又十分体贴周到,安容在一旁瞧着,感叹一声好男人之余,就也不觉得有什么太过的距离感。  最初的磨合过后,安容很快就适应下来,毕竟之前也和人合租过,对日常生活上必须的一些迁就和包容也并不陌生。  于是也安下心来重新投入到找工作的大事中去,实在是背负着房债,不敢随便耽误一天。  大概是有了一处可以安心的容身之地,玉环松懈了本自紧绷的心神,就一下放松倦怠下来,有时连床都懒得下了,瞧那架势,似乎只恨不得就此睡过去再不醒来。  这让刚刚松一口气的魏元又开始提心吊胆,生怕她真的睡着就不愿再醒。  好在玉环到底也不是没受过生活波折的小姑娘,生来短短几十年,看过的,受过的,都比常人要多得多,如此静静躺了几天,缓过神来了,也就彻底看开许多,原本积存在心中的惶惶然也多少减去几分。  对于老天的捉弄,她自然无可奈何,但她如今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下去,不管以后等着她的是什么,总不会比眼下的情境更加糟糕。  就像魏元说的,如此情境,也未尝不是新的开端。  更何况,身边有一个独自求生的安容,那种健康向上的勃勃生机,玉环瞧在眼里,也不由心生向往。  独立,自主,乐观,向上,凭一己之力,在陌生的都市里求得一处安居之所,小有所得,除照顾好自己外,也能够惠及家人。  这样的生活,对玉环来说,是很有几分新奇与鼓励的。  生死与时光,洗去了围绕在她身周的富贵与荣华,但那又如何呢,在这个千年之后的世界,不说如何大富大贵,她总也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一方安居之地,得以安享余年。  魏元暗自小心地看顾了一段时日,见玉环果真振奋了些精神,甚至有了闲心打发他买鲜花装饰房间,才敢真正放松下来,得以有心力考虑未来。  除了最根本也最难解决的户籍问题,眼下摆在面前的头一件事,就是得去赚些银钱,以维持日常开支。  之前一段时间,为了更好地了解身处的环境,他和娘子整日在书店里闲逛。  一次,娘子偶然看见一本有关古董玉器的书籍,也是因为这本书,才引着他们找到更多的唐时史书,所以印象深刻。  不说他们随身的器物是古董,单单就娘子所喜爱的钗饰环佩的材质与工艺,就是世间罕有的。  若是卖掉,要维持他们如今这般简单的生活花销,自然是够的。  只是,到底是娘子随身的东西,且只有他们两个唐人在这千年之后,若是殁了,也定是要将这些初时所有的物件陪葬的,先时无奈典卖了一些,是为了应急,又哪里舍得将剩下的再典卖出去?  当然,他真要找份活计其实也简单,纵然千年之后,也有纯卖力气的活,简单糊口是没多大难度,只是……  魏元放下手里的布巾,将横刀入鞘,起身挂到墙上,难得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  异世而处,心境实在难以调节。  昔日堂堂羽林郎,如今……  魏元心下苦笑,由己思彼,不免对玉环更加怜惜几分,他都如此难以释怀,更遑论娘子了。  不过,心下虽难免一时郁郁,但他到底生性坚毅,动作间已利落地换上了外出服。  “娘子,我出去一下。”  魏元探头与玉环报备一声,就回身去玄关换鞋,准备出去找工作。  玉环正对镜理着鬓发,从镜子里见到魏元正准备出门,就站起身来:“找工作吗?”  魏元就收了步伐,回头应她:“是,娘子。”  “且等等,我与你同去。”  玉环步出房门,魏元才见她也已换了外出服。  魏元微微一愣:“……娘子是要出去走走吗?”  玉环嗯了声,将手里的软布卷轴递给他拿着,一边换上新买的软皮平鞋,一边浅笑道:“先前见到安容在绣枕套,我瞧那针法简单,就让她给我买了副图练手,听她说,似乎也能卖点钱呢!”  魏元只听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展开手里的卷轴,见果是一副绣图,心下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娘子这是,这真是羞煞末下了……”  玉环依旧只是笑吟吟地看他,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睥睨:“魏郎君这话从何说起?”  魏元一愣:“娘子?”  玉环正色道:“你若视我为娘子,便是我主你从,我理应给你俸禄银钱,自当自己去挣取金钱,若你……若非如此,你我即非亲非故,我自食其力,也本是应该。”  魏元明白过来,心下就不免沉郁,他知晓,分清彼此瓜葛才是玉环这番话意所指,有心辩白几句,又怕自己冒犯于她,惹她心伤,一时也只得暗自忍耐,只微微躬身道:“……娘子说得是。”  玉环见他知意,就也不多说,当先开了门出去。  魏元关锁好门,随扈在她身边,暗自郁结不已。  原来娘子也并不真正信任于他。  他虽对她心怀倾慕,但言语行止无不内敛矜持,生怕唐突于她,可娘子却依然话里话外地敲打他……  魏元默默地吐了口气,于心下劝慰自己,待生活安逸了,再为此神伤,为此计较不迟……  这一趟出门,因目标明确,两人的收获基本还算不错。  玉环中规中矩按图而成的绣品卖不了多少钱,但她知道了此地跟唐时一样,真正精美的绣件也是能卖不少钱的,为此,她专门去买了各色针线工具,为自己真正的作品做好准备工作。  因为没有身份证,魏元也找不到正式工作,不过回程时看到小区物业在招保安,因进进出出大家都面熟认识,就暂时在物业谋了个保安的兼职,多少赚点饭菜钱。  至此,不说两人心下如何调适,多少也算是在这异世有了处相对安稳的地界借以立足,有了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来源得以维持简朴的生活。  偶有闲暇,两人基本都泡在书店图书馆里,或有了结余的钱,也大多是买了书籍。  魏元兵家出身,其实并无整日埋在书堆的耐心,但一则因为生活所迫,二则是乐于陪伴玉环,看看书读读报,畅想一下所谓枪支热武器,一天天地也就这样过下来了。  玉环则更主动一些,也更有条理,她先看史书,再看教科书,而后涉猎各种生活百科,最后埋首于各种乐理书画休闲,一点点捡拾起生活的乐趣。  如此安耽闲居,转眼就小半年过去,步入腊月。  十二月,岁更始,可长歌可醉饮,唯不可离去。  腊月,是与家人团聚欢庆的时节,安容休了年假,回老家去孝顺双亲,小小公寓里,便只剩两抹异世孤魂,相互依偎取暖。  玉环坐在充当小小间书房的阳台飘窗上,斜倚软垫,手捧香茗,神态安详,自有一番慵懒美姿仪。  魏元刚值夜班回来,正与玉环隔几而坐,虽然一夜未曾安睡,峻默的面容上却没有一丝的疲倦。  回来前他特意去早市上买了最新鲜的冻海鱼,仔细收拾干净了,此刻盛盘端上来,亲自片给玉环吃。  他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因握惯了武器而略有些粗糙的手指间夹着闪着寒光的刀片,动作从容又灵动,优美若舞,待若细看,却又似带着独特的危险的张力,锋芒冷冷。  这是独属于他的魅力,寻常时候或泯于众人,宛若沉默磐石,毫不起眼,但经年的沙场历练才琢磨出了他如今的风骨,一旦亮剑,寒光湛湛,再不容人小觑。  玉环一时倒是看住了,直到听他轻声唤她,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娘子,尝尝看?”魏元放下指间的刀器,拿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将盛了鱼片的盘子轻轻推递至她面前。  他刀工了得,片出来的鲜鱼肉薄若蝉翼,如剔透晶莹的雪莲花,层层铺呈在粉彩的碟子里,宛若精心雕琢而成的精致工艺品,别具美感。  玉环不由微微颔首,坐正了些,一手轻挽袖,一手轻执了竹筷,夹一片鱼肉细细咀嚼。  魏元不敢多瞧她容颜,待探见她咀嚼间,眼眸轻阖,似是喜欢,就自觉移开了眼去,仔细舀了小碗的羹汤放在她手边:“喝点汤醒醒味。”  玉环照旧简单嗯了声,她吃东西的姿态有种深入骨髓的优雅,当她那纤长漂亮,细腻剔透如玉一般的手指捏住勺子的瞬间,仿佛就如幽兰在灯下绽开,隐隐然有暗香徐徐,分外动人。  魏元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手上:玉嫩柔滑,线条优美,就连指尖的指甲都似花瓣如簇,粉粉淡淡,分外好看,那白皙纤长的手指在迷离的光亮下泛着仿佛细瓷般的光彩,看起来十分脆弱又十分动人。  他心下不由半是无力半是苦涩地叹了口气。  经过生死的洗涤,曾经阻挠着他接近她的一切外物显然都已经褪去,她似乎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只是无形中,却依然有仿佛天擎般的存在,隔阂在他与她之间,让他不得亲近与她。  虽然娘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贵妃,但娘子依然是娘子,风华殊丽,宛若站在云端的飞天,以俯视的姿态,诱惑着凡人的心神。  虽然他已不再是遥遥观望她背影的宫卫,甚至可以秉从内心的倾慕,细致周到地看护她,但他依然只是普通凡人,娘子的眼底心间,充斥的过往的荣华与伤痛,又如何能将他看在眼里?  哪怕历经生死,他也依然只能随在她的身侧,隔着短短半步的距离,怀着虚幻的祈愿,期待她有朝一日能够放下过往,看到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他。  只是他的心情从来都隐在肃正无波的面容之下,他的哀思便只能由他自己承受,换不来旁人一点点的目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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