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里两人独处的时候,玉环终不肯如何柔情蜜意地待他了。 魏元试着想抱她,她就软软地说:“不能安心投入呢,总觉得糖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哭起来。” 魏元也不敢勉强她,只好抱着她哄她睡觉。 日子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着。 似乎他的道歉和他对玉环愈渐增多的关怀没有丝毫的用处。 魏元有时候会觉得,玉环真的就像玉一样。 捂在手心里的时候,细腻温润得让人爱不释手,一旦放开过了,要再拿起来享受那美好的感觉,就得先重新用心捂一遍。 或者说,得比以前还要更用心地捂一遍,才能抹去她如今隐隐透着的沁凉之意。 夏立的五场粉丝见面会结束了,报纸的娱乐版块专门为此作了报导,其中穿插着几张现场照片。 魏元偶然拿起报纸翻翻时看到了,才知道那天玉环是和琪琪一起去见夏立了。 因为其中有一张现场照,取的就是玉环所在那一块区域的景。 旁人或许认不出那个因为灯光效果而有些模糊的人,但魏元总是认得出的,更何况,琪琪也在她旁边。 魏元放下报纸,心里有些不得劲。 娘子不愿待在家里与他享受难得的周末时光,反而要去见别的、并不算太熟的男人。 难道他真的做错太多了,以至于娘子要这么对他吗? 明明没有的。 魏元心想。 难道娘子还要怪他不应该这么努力地照顾糖糖吗? 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她可以跟他生气,责备他不够关心她,但她不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厌弃他,仿佛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错事。 他知道,娘子对他的情分,是他付出了十年如一日的思慕求来的,可他没想到,这样一份苦苦求得的情分,竟是这么的脆弱,脆弱到,甚至承担不起一个孩子的分量。 这样想着,魏元面上就有些难掩的伤心。 在玉环决定嫁给他的时候,他真的以为,他做到了以真心换真心,但如今想来,当时的那一份仿佛得到了全世界般的喜悦,就好像镜花水月,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地湮灭了。 娘子待他,或许有些真情,但,她终究还是不愿真正地将他放在心里惦念。 她喜欢的,是那个能将她捧在手心里,全心全意迁就呵护她的魏元,而不是那个,与她生儿育女,共建家庭的魏元。 也就是说,其实,她并没有将他视作丈夫,去信赖,去关怀,更多的,还只是将他当成情人,去爱恋,去享受。 可惜,想明白了这些,也只是徒增伤痛而已。 因为,对于这种情况,他无丝毫改变的能力。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压下心里点点的刺痛,让自己更努力地去爱护玉环,让她自在流连在他的怀抱里,不舍得离他而去。 不管怎么样,总是比最初的时候要好的。 魏元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并借此平和自己的情绪。 …… 是夜,玉环不清楚魏元一向柔和的探吻间,为何平添了两分执着和强势,甚至于因此忽略了她委婉的拒绝。 魏元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喊她:“娘子,娘子。” 那样情真意切,一片赤诚,让玉环不由得想起此前的无数次,他都是这样紧紧地抱着她,情切切地喊着她,似要把她融进他的心里去。 玉环不由得有些心软。 想想,他实在也没做错什么事,她为什么要一直冷待他呢? 可惜,这样的念头刚起,正温情地与她在浴缸里手脚相缠的魏元就僵了僵身子,继而一个重重地吻落在她额头,他紧手抱了抱她,就起身披衣,出了浴室。 因为磨砂玻璃隔音的缘故,玉环并没有听见糖糖的哭声,但她知道,糖糖这会儿一定是在哭的。 她懒洋洋地向后靠在靠背上,无聊地将一旁点着烘托气氛兼放松心神的香薰蜡烛拿起来把玩了下,又觉得没甚意思地吹灭了。 . 因为糖糖作息的关系,魏元虽然有心,但还是无法恢复接送玉环的‘工作’,偏家里的钱也并不足以买辆新车并请个司机。 虽然玉环只是说打车就好,但魏元到底还是怕她因天热了辛苦不舒服,就拜托陆战帮忙找了个可靠的司机,用旧车接送她出行。 陆战看他有了孩子后,每次来武馆都是一手娃娃一手给娃娃用的大包小包,不由笑话他:“你这还真是有女万事足了!” 魏元笑笑:“真那样倒好了。” 他将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到桌上,又松开糖糖,任她撒欢儿地在开阔的道场上爬来爬去。 ——糖糖现在其实已经能走上几步路了,但要是没人拉着或扶着,她还是更喜欢爬一些。 偶尔碰到从庭院的训练场里上来休息的武馆弟子们,就会被团团围住戳脸蛋,糖糖也不会哭,反而更加来劲,‘咯咯’地笑得十分开心。 那边糖糖自己玩得开心,这边陆战出言同魏元简单寒暄两句,因着一层陆八虎的关系,就也不跟他见外,直接问:“去西京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魏元苦笑着摇摇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陆战发出中年大叔特有的哈哈笑:“哟,这是舍不得玉娘啊?年轻人啊,可悠着点,这日子还长着呢~” 魏元:“……” 有苦说不出来的魏元苦恼:“一定要我去?” 陆战没好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呢么?之前还是你自己说的,师父他老人家刚入了佳境,最好闭关,不能打扰,我又要看着武馆不能走开,那这会儿西京新开保全公司,你不去坐镇谁去?” 又不解地问:“之前公司立项的时候就跟你沟通过的,那时候不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事到临头了反而还犹豫起来?” 魏元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直接说,因为家里玉环正跟他闹脾气,他不敢离开吧? 想来想去,他也只能吐出一句:“这不是怕玉娘一个人,糖糖带不过来么!” 陆战就说:“这不是正好快暑假了?她又没什么事忙,自己带个一个月半个月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魏元就没话说了。 娘子她自己都还要他照顾,他还真不太敢指望她能照顾好糖糖。 不过不放心归不放心,魏元终究还是跟玉环说了要出远门的事。 玉环也果然如他所想地那般贤淑地让他不要担心家里,又嘱咐他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大概她自己也知道她带糖糖的经验不足,为了让魏元更放心些,还主动提出请安容帮忙的提议。 魏元专门趁周末的时候同玉环一起,请安容好好吃了顿饭,谢她这段时间陪玉环住着,同时晚上也帮忙带下孩子。 安容只说他们太客气,毕竟,她可是糖糖的干妈呢! 除了找安容帮忙,魏元又根据自己的经验,整理了一份带孩子指南,交给玉环放好,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诸事安排妥帖,魏元才提着犹自不算安稳的心,同玉环告别。 ——因怕糖糖哭闹,他是趁着她这会儿正在午睡提前准备离家的。 临出门,魏元忍不住又再嘱咐玉环这两天一定要多注意糖糖的情绪,怕她突然离开一直照顾她的爸爸会不习惯。 末了,他才低下头去吻了吻玉环,带点离情别绪地问她:“娘子会不会想我?” 玉环就微踮起脚亲亲他的下巴:“等你回来。” 顿了顿,又加一句:“……要快点回来。” 他在时与他负气,觉得他烦,可这会儿他真要走了,又难免感伤。 至现世以来,她与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分别过。 实在太久没有听到玉环这样含着柔软情意的小话,情不自禁的魏元一下就丟了手里拎着的行礼,一把勒紧了她的腰肢,重重地舔吻过她敏感的耳际,直到她软软地依在他怀里,才在她耳边温情又难得带了些许霸道地嘱咐她:“……娘子,想我了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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