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怎么突然就……” 魏元抱着玉环,身体犹有些微微发抖,没有激情之后的餍足与放松,反而在极端的紧张之后显现出潜藏的迷茫和忐忑。 玉环嘴角噙着慵懒的笑意,轻轻拍抚着他:“也不算太突然吧。” 她的声音微微带了点哑意,十足十地撩人。 “我总是抵抗不了别人无条件的宠溺……”她微微笑了笑,姣艳的面容细润如脂,粉光若腻,引得魏元忍不住又埋首去亲了亲她,“发现自己能独立立足于世后,就感觉整个人都踏实了下来,心态平和许多,再面对你对我的好,也就更从容,更客观了……” 玉环有些爱恋地抬眸瞧了瞧亦正注视着她的魏元:“还记得吧,前几天我抽中那个极限任务,要挑战蹦极?” 魏元点点头,面上微微有些赧然。 玉环看见了,就点点他的鼻尖,“其实我还蛮感兴趣的,所以也不慌张,虽然尖叫不断,但玩的很尽兴……结果等我从高台上下来,却听人说你晕倒了,”玉环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我跳下去,这么紧张啊?” 魏元没吭声,只是将她抱紧了些。 “下次一起玩?”玉环故意逗他。 “不,我害怕。”魏元老实地说。 “……所以,”玉环又笑,有些小女儿态地牵握住他的手,“那时候,我就想,你应该是不会看着我,看着我……” 她的话音顿在此处,眸光里微微闪出了水色,映出些心下起伏的情绪,一时间似再不能流畅地说出已到嘴边的话语。 “娘子,别说了。”魏元慌忙出声,不愿她再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知道她定是又想起了马嵬驿中的那一幕。 日日起居在一处,他当然知道,因那一幕而生的余悸仍时不时让她不得安眠。 看他慌张,玉环自己倒是又笑了,柔顺地没有继续多表白什么,只是简单道一句:“你知道就好了。” 她翻转过身来,大片肌肤与他相亲,随口又转了话题:“要写婚书吗?” “要,还要有婚礼。” 魏元应着,想要温柔再温柔地亲亲她那双此刻正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情境——她的眼睛里全是他。 奈何,他的双手却像有自我意识般,已经开始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游移…… ——大约是玉环的一番话终于让他有点心安了,胆子也就大了。 玉环偷偷地笑着,笑他的经不起撩拨,也笑她这一能让她觉得被满满的爱意包围的选择。 就这样一起生活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 在节目录制结束后,又在海边度假屋待了一个星期的魏元仍拖着玉环不想回去。 ——他还是怕这只是玉环的一时兴起。 ——毕竟,玉环习惯的是随心所欲的生活以及由此而生的思维方式。 玉环嫌弃地要推开他:“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没有再多的了。” 魏元牢牢扒拉住她:“再请几天吧?……嗯,就说度蜜月,请婚假。” 玉环:“……” 玉环拿他没办法,且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明明白白的喜悦,也总是让她看不够,最终只好半推半就地应了。 于是两人又肆无忌惮地‘厮混’了一周。 …… 待回到家,玉环还未从旅途的疲惫中缓过神来,魏元已经兴致勃勃地想要开始筹备婚礼了。 可惜他什么也不懂。 ——只记得当初在长安作为兄弟的傧相跟着去女方家迎亲时,眼睁睁看着新郎被新娘娘家人‘棒打’得晕头转向的环节,在这之后,仅有的印象就是喝酒,喝酒,再喝酒。 玉环虽然算是结了两次婚——一次是封王妃,一次是封贵妃,场面宏大,兼十足的热闹,但这对眼下她和魏元之间的婚礼,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参考价值。 于是这两天,魏元瞧着就有点焉哒哒的。 大概是唐时最高规格的皇家婚礼都已经作为主角经历过了,玉环对此倒不是很执着,不过看魏元这么上心,她也不忍扫兴,努力回忆之余,也帮着想办法。 最终,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老教授头上。 ——老教授既然是学史出身,又对唐时的世俗人情这么感兴趣,总会知道一点唐时婚礼的具体流程的吧? 于是两人就费心寻摸了礼物去找老教授咨询。 老教授当然知道,也爽快地答应做两人婚礼的筹办人,居中策应,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这场婚礼,既然是完完全全地复制唐时百姓的婚礼,不能有一点不对制的地方,那么,正好可以录制下来作为相关史学的视频资料存档。 玉环和魏元:“……” “也行吧。”‘势单力薄’的两人‘勉强’答应了。 于是,联系场地,定制礼服,下请帖,准备宴席……在老教授的指引下,魏元和玉环两人一点点地体会着这场属于他们之间的唐时婚礼的繁琐与甜蜜。 唐时婚礼遵循‘六礼’: 纳采(纳采择之礼)、问名(问女之名而卜)、纳吉(卜而得吉,复告于女家)、纳征(纳聘币)、请期(择定成婚吉日,告于女家)、亲迎(婿往女家迎新妇)。 这些流程中,双方新人的双亲都占据重要地位,于是,为了视频的完整性,虽然玉环和魏元没有双亲,但老教授硬是安排了李老师作为玉环这边的‘母辈’,而魏元,则自己去请了陆八虎来。 陆八虎有点郁闷。 他还以为这场婚礼只是玉环工作的一部分,而他是被硬拉来帮忙的——没看见婚礼现场那像写论文一样严谨安排一切细小环节的老教授吗? 毕竟,他不像李老师那样,因一贯对玉环的喜爱,假戏真做地将她认作了义女,且也知道这场婚礼对两位新人的意义,这是喜结连理,共度一生的明证。 所以,此时的陆八虎自然也不明白,这其实已经是魏元对他的最大的认可。 不过,待日后过年过节地发现魏元真的是以长辈的礼节来对待他的之后,陆八虎就懵圈了——这样行吗?小老头儿心有点方啊~ 严格说来,整个‘六礼’的流程可以持续半年或一年,但眼下为了方便,就集中在一天内走完了。 前面五个流程其实都没玉环和魏元两人什么事,他们的主场在‘亲迎’和紧跟着的‘昏礼’。 因为如今的他们算是‘庶人’,所以穿的婚服都不是官服。 魏元戴黑缨冠,穿红色喜袍,白纱里衣,黑色锦靴; 玉环戴花钗,穿深青色大袖外袍,素纱里衣,青质袜履。 一个平日惯穿冷色调的衣服,今日却用了大红色,更衬得他眉目英朗,别有一番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一个日常喜欢娇柔的颜色,今日难得用了端庄的深色,倒愈发突显了她如花娇艳的容貌,让人看一眼又想再看一眼。 热闹喧嚣的礼炮声中,下婿、催妆; 丝竹袅袅的雅乐之间,撒帐、却扇; 继而,在亲朋好友的企盼之中,一双新人拜过天地,拜过高堂,又彼此对拜。 遥想当初,几多遗恨……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不由让玉环陷入往事的纠葛之中,一时就有些心不在焉。 入席、合卺。 直到魏元上前,解开她头上的红缨,与她行解缨之礼,她才回过神来,认真地看向站在眼前的魏元。 解缨,寓意着接过照顾妻子的重担,魏元他,应该会做得很好罢。 玉环想起这一路走来魏元待她的点点滴滴,不由微微笑起来,有些心满意足。 不过,看魏元又执起剪刀,她不由愣了愣:“阿元?” 按唐时风俗,再婚者,多是省了结发这一步的。 魏元对玉环回以一笑,分出自己的一缕头发同她的一缕混在一处,仔细剪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认真吟一句结发诗,将剪下的头发用刚才解下的红缨束了,收进早备好的锦囊里。 玉环忍不住又笑起来,甜甜蜜蜜的应一句:“结发同心,与君偕老。” 接着,她接过喜娘递来的五色线,将两人的指头系在一起:“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这回轮到魏元笑得心满意足,甜蜜又甜蜜了。 ——以真心,换真心,他真的做到了。 之后,赞者告天,新人拜谢宾客。 礼成。 …… 但这只是对外的,对魏元来说,还要应付玉环在洞房里的调戏。 比如脱帽要念去帽诗,卸钗要念去钗诗,脱衣当然也要念脱衣诗…… 末了还要给她梳头,并宣誓忠贞不变心。 ——偏偏这也是唐时的风俗,他无从逃脱。 本来就是入夜后才迎的亲,又林林总总各色各样的行礼,再这么一折腾,天都快亮了。 魏元:“……” ——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至于玉环,她只要笑就好了,开心嘛!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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