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美元跟新币的汇率是一比两点五, 即是说,一美元能兑换两块五,两万美元能兑五万。 能买下什刹海这座三进官宅! 这五万块公家一分钱没拿, 全给了学校, 最后自然是落到孙老师和傅冉的头上。 赶着寒假,学校空荡荡的, 只有办公室开着门, 傅冉到的时候, 办公室除了孙老师,还有校长和党支部书记。 “小傅,来了啊,快进来坐。”孙老师乐呵呵的, 脸上洋溢着喜气。 傅冉依言进去坐下, 又跟校长和党支部书记打招呼。 这次刺绣展,让孙老师和傅冉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校长和党支书不由得对这师生两另眼相看。 “老师,您让我来...” 孙老师笑:“让你来当然是给奖励。” 孙老师和几个校领导都商量好了, 准备把两万五千块分给傅冉,剩下的两万五,孙老师都捐赠给了学校,当做贫困补助金,给有需要的学生。 他老人家一个,有吃有喝有住,要这么多钱没用, 子女也都支持他这么做。 “小傅啊,你可得好好谢谢孙老师。”校长笑道:“不是他带你参展,你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傅冉点头道:“是是,是要谢谢孙老师。” 孙老师摆摆手,没放在心上,也不大喜欢校长这说法:“还是年轻人自己有本事,要不我再带也没用,扶不起的阿斗再扶也是烂泥巴。” 他说话直,校长讪笑一声:“是这个理儿,小傅这水平能执教了!” 傅冉一听,忙道:“我还得多学学。” 校长道:“年轻人谦虚是好事,可也得懂当仁不让,你这水平,就是执教也不会误人子弟。” 校长言语间不掩想聘傅冉执教的意思,以她现有的名气,日后必定是要有番作为。 傅冉先没应,只是道:“校长,教书育人是大事,我得好好想想。” 校长道:“成,离明年开学还早,你好好想。” 之后,校长又让傅冉把存折上的账户号留下,要给她转账。 这钱本就是她应得的,傅冉没客气,掏笔写下一串号。 寒假里,颜冬青没休息,一直在学校的实验室做实验,一早邮递员来送报纸,颜冬青就看到报道了,听往届的师兄师姐夸傅冉为国争光,只觉与有荣焉。 下午从实验室回来,颜冬青特意拐去副食品店买了两斤猪肉,一副猪蹄,到家就炖上,要给他媳妇儿好好补补! 大冷的天,铁皮炉上汩汩炖着肉,屋里弥漫着猪蹄炖黄豆的味儿,喷香! 紧挨着铁皮炉摆了张折叠圆桌,国师大人领着蛋蛋和湾湾围圆桌而坐,每个人面前一副空碗筷,干巴巴的等着,没有命令,谁都不敢开锅盛肉。 “娘啥时候回来?”蛋蛋吸溜哈喇子。 “饿!饿!”湾湾舔舔嘴巴,吐字越来越清楚。 “主子,能不能先吃?”国师大人等不及了,以前国师府有美酒有珍馐,他没眼看,现在可好,跟着小太子和小公主混,成天想着吃吃吃。 颜冬青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理他们,穿上军大衣,准备去接傅冉。 才走出胡同,傅冉就回来了,头上包了块碎花围巾,脸冻得通红。 “三哥!” 瞧见颜冬青,傅冉脸上露出快活的笑,踩着薄雪跑到他跟前,忍不住道:“学校分我两万五!” 颜冬青拉她手,插.进自己军大衣口袋里,唔了声,同样开心道:“正好,朕想买台风力发电机。” 傅冉:“......” 她怎么觉得万岁越来越不要脸了呢... 要是换作别家,女同志太厉害,指定要闹家庭矛盾,可颜冬青是九五至尊呐,生来就有底气,哪怕吃软饭,也是有底气极了。 可傅冉还是忍不住埋怨了句:“那是我的辛苦钱。” 说话间,两人进了家,颜冬青反脚踢上门,从后搂住傅冉,弓着腰跟在她后边走,下巴也搁在了她肩上,晃着她身子,放软声道:“乖冉儿,朕特想买...” 要命要命,傅冉侧头看他:“买买买!” 下秒,颜冬青凑过去,啵得在她脸上亲了口:“冉儿,你真好...” 等等...是不是倒过来了?这话不是该她说的吗? 瞧她那憋屈样儿,颜冬青轻笑出声,又凑过去亲了口。 这两人黏黏糊糊,丝毫没注意到廊檐下排排站的三人。 蛋蛋早已见怪不怪,他好饿,只想吃肉! 湾湾吮着大拇指,踮脚趴在桅栏上,伸长脑袋。 国师大人从惊愕中回神,忍不住发出很大的一声:“啧!” 好不要碧莲的万岁! 傅冉听见了,顿时脸通红,胳膊肘忙拐开搂她腰的人,又羞的反手拧他。 颜冬青咳了声,两手背在身后,朝廊檐下不悦的瞪眼。 国师大人忙道:“蛋蛋和湾湾要出来的!” 不是他! 蛋蛋和湾湾两个鬼机灵,早就躲屋里了,只有傻逼国师还站在廊檐下风中凌乱。 大冷的天,猪蹄黄豆汤配烙大馍,一屋的吸溜声。 吃饱喝足,傅冉说正事:“国师,我跟三哥准备带蛋蛋和湾湾回老家过年,你...” 她还没说完,国师大人忙咽下大馍,可怜兮兮道:“主子去哪儿,臣就去哪儿。” 傅冉跟颜冬青对视一眼,其实并不想带他。 要知道,国师大人到现在还是个黑户! 没户口没身份,咋去街道给他开介绍信呐! 有蛋蛋和湾湾在,傅冉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他装空间,湾湾还小,啥也不懂,蛋蛋可是开始知晓人事了,要是做太过,没法跟他解释。 哪知道,蛋蛋却伸出两只小肉手,胡乱比划两下:“娘,您这样,嗨呀!把叔叔变没!” 傅冉:“......” 颜冬青:“......” 国师:“......” 其实蛋蛋很小那会儿就瞧见过他娘把他爹变没,只是他说不好话,又不知道咋回事,就以为别人家的娘都会这样,哪怕到现在,蛋蛋还是懵懵懂懂,他隐约知道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因为这,颜冬青把蛋蛋提溜去了书房,父子两进行了一次严肃深刻的谈话。 门外,国师大人胳肢窝里夹着湾湾,趴在门缝上竖耳朵听。 傅冉没管,把户口本带着,抽空去了趟街道办事处开介绍信。 廖娟想孙子孙女了,早前就来了信,催他们回去过年,信里还提了颜冬雪生个大胖小子的事。 傅冉一家子是生面孔,头回开介绍信,街道办事员大姐认真审核了户口本,很快给开了四张介绍信,然后热情道:“回老家过年啊,明年早点回来,上头要人口普查,给做身份证!” 身份证可是个新鲜词儿,傅冉还是头次听说。 办事员大姐耐心解释:“身份证凭户口本办理,听说人手一个,往后去出远门就不用开介绍信了,带上身份证就成!” 傅冉咯噔一下,几乎瞬间就想到了还是黑户的国师! 再回家,傅冉忧心忡忡,虽说国师不靠谱,但到底是他们的人,总得想办法给他按个户口吧,这么黑下去哪成! “三哥,您给二柱哥去信了没有?他怎么说的?能不能从生产队给国师造个名册?” 农村跟城里不同,户籍管理松泛,头些年更松,因为不值钱,好些农村娃到上学念书的年龄了,才去生产队造名册,有大字不识的,干脆到结婚登记才想到户口登记。 现在也不好弄了,一来是计划生育施展到了农村,二来分地单干之后,多个农村户,就意味着将来再分地时,要多分出去一块地。 刘二柱接到颜冬青信时,没打盹的就去生产队打听了,既没给颜冬青准信,也没说不成,只说等他们回去再商量。 腊月二十八这天,一家四口连带被傅冉丢进空间的国师,一行五人乘火车回了南州城。 火车哐当一天一夜,抵达南州城时,还是半夜,站前的小广场黑黢黢的,稀稀拉拉几个行人,傅冉找个背光处,赶紧把国师放了出来。 国师大人还是头回来南州城,两眼叽里咕噜打转,提行李跟在万岁和娘娘屁股后走。 大半年没回来,南州城还是那样,没啥大变化,连夜回矿区,是廖娟给开的门。 蛋蛋想奶奶了,不要爹抱,张胳膊扑到廖娟怀里,带着奶娃式的撒娇:“奶奶~” 廖娟哎哎应声,心肝肉的哄了几句:“外头冷,赶紧进来。” 傅冉抱着熟睡的湾湾进屋,接着是颜冬青,再然后是提行李的国师... 廖娟愣住。 这哪家的娃?咋长这么俊呐!几岁了?娶媳妇了没? 国师大人咧嘴冲廖娟笑,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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