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狐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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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咬君》

“什、什么意思?”兔簪更加迷惑了,“血液里面的答案?”  血液里能藏着什么秘密啊?  兔簪拿起了那只玉色的茶盏,仔细看着茶盏里黄中泛绿的茶汤:“秘密……”  蝙蝠岛……蝙蝠族……太医院的院长是蝙蝠假扮的……刑部灭口……背后都是皇后。这皇后从能力上是可以做到这些事情的,但是动机呢?  原因呢?  上一世,有一点皇后说得极对。  那就是——兔簪的死对皇后有百害而无一利。  皇后如今身份尊贵无比,靠的都是兔簪这个昏君在位呢。如果兔簪死了,皇后也得下台,拱手让位……  “难道……”兔簪捧着茶杯,抬头看狐髻的脸,“难道皇后也是蝙蝠假扮的?”  “朝堂安保系统每天都会进行DNA检测。是最严密的,无可挑剔。”狐髻看着兔簪发愣的脸,说,“皇后每天都上朝,若是蝙蝠族假扮,不可能瞒天过海。”  兔簪也没怎么上过朝,还真不知道有这个安保系统,半晌却问:“系统不能做手脚吗?难道皇宫没有检测的安保系统?”  “皇宫的系统直属皇后管理。皇后可以利用漏洞来放行。但朝堂的安保系统是皇后为首的皇室以及首席大臣为首的议会共同管理、监督的,光靠皇后一个人做不了主。”狐髻淡然道。  兔簪听着狐髻说得这么头头是道,也很佩服:”还有这个道理……那会不会首席大臣和皇后串通?”  “你看首席大臣像是会和皇后串通合谋的交情吗?”  “这……”兔簪一想,“确实不像。”  虽然说首席大臣对兔簪挺瞧不上的,但是首席大臣同样对皇后挺看不上的。  都是一样的,首席大臣不会为了皇后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兔簪越想越不明白,忍不住问狐髻。  狐髻反而问兔簪:“我看霜翎好像很关心皇后?”  “是吗……”兔簪仔细一想,说,“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是啊……”  兔簪以往都泡在纷华殿里打游戏度日,很少关注外界的事情。兔簪和皇后见面也少,偶尔见面,霜翎还总是在言语里与对皇后十分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霜翎不敬皇后,对皇后有意见呢!  而皇后却总对霜翎的冒犯非常宽容。  但这也是自然的事情,毕竟,皇后总以宽厚待人著称。  现在想来,却总是很奇怪的。  “平日,霜翎总是对皇后不敬,但今天的事情一看,霜翎很维护皇后啊。”兔簪摸着下巴细想,瞬间,一个可怕的猜测掠过他的心头:“难道——”  “什么?”狐髻看着兔簪的眼睛。  兔簪也看着狐髻的眼睛:“难道今天的霜翎的蝙蝠假扮的?”  “我看不像。”狐髻说,“霜翎总管那骂街的口条,一般人甚难模仿。”  “那也是。”兔簪点头,“那可是内宫之中都无人出其右的骂街水平呢。”  狐髻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查皇后的事情,需要让他知道吗?”  “这……”兔簪一时也犯难了,“这确实很难。”  这可是个问题……兔簪站起身来,在屋里踱步,思前想后的,那思绪如同脚步一样零星落在地上,落在心头。  “嗯……”兔簪捏了捏拳头,说,“他是我最好的小伙伴,我不能瞒着他!”  狐髻看着兔簪,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讲话。  被狐髻那双幽深的褐色眼睛凝视着,兔簪心神慌乱,自己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试探着问:“你不同意吗?”  “你做事不用征求我的同意。”狐髻回答。  兔簪叹了口气,说:“也罢,我现在就把霜翎叫回来,跟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狐髻站起来,拉着兔簪的手,说:“不急。”  “现在还不急吗?”兔簪眨了眨眼。  “现在有什么好急的?”狐髻回答,“你仍非常安全。”  兔簪愣了愣:“那……那现在要做什么?”  狐髻说:“反正无事,我们谈恋爱吧。”  “诶?”兔簪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你……你说什么?”  兔簪的大耳朵竖得高高的,倒怕自己听错了什么。  狐髻便轻轻凑近了耳朵,细细声再说一遍:“反正无事,我们谈恋爱吧。”  兔簪把自己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恋爱……?  兔簪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狐髻。  狐髻每一生的脸总是不一样,但在兔簪看来,却又总是一样的。  气质像是刚从天上飘下来却未沾地的雪花,是冰冷又洁净的,却又是随时准备融化、坠入凡尘的——那种杂糅的美感。  狐髻低头看兔簪的时候,就是那样像是快要融化的温柔。  兔簪把手放在狐髻的肩膀上。  狐髻把唇压在兔簪的额头上。  “就这样吗?”兔簪的心跳得极快,却犹嫌不足,“就这样就是谈恋爱了吗?”  狐髻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恋爱之事。”  “那你就要和我谈了?”  “可我就要和你谈了。”  兔簪把头放在狐髻的肩膀上,说:“爱,不是谈出来的,是做出来的!”  狐髻深以为然,便和他做了。  这是禅室、雅舍。  木制的结构。  踩在上面会发出叩击木板的声响。  摇动的时候,家具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但这些声音都没有兔簪发出的声音大。  俗语说,兔性那什么来着。  就是这个道理。  但这个静室处在国庙最深的院子里,不准闲人接近,所以倒没旁人打扰。  在天将近晚的时候,霜翎却回来了。  他刚走到门边,就听到了不堪入耳的声响。身为兔簪守护者的他立即雷霆大怒,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打人了。  却不想,一只红狐狸挡在了门前。  “你是谁?”霜翎伸手指着对方,“竟敢阻拦本大爷?”  “我是红炉。”红炉道,“是国师的侍从。”  “你让开!”霜翎吼道,“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红炉笑了,只说:“一只鸡还能对狐狸不客气?但凡是上过小学的都说不出这样没常识的话来。”  霜翎哪里受得这等挑衅?立马一个白鹤亮翅就起手和红炉打了起来。  如同前世在禅师那儿一样,今生的霜翎依旧不是红炉的对手。红炉那大尾巴狐狸的本领可真不小,上跳下窜的,霜翎连他的尾巴都抓不住,反而摔了个狗吃屎。  霜翎痛摔在地,红炉便一个跃身,一屁股坐在了霜翎的背脊上,嘻嘻笑着。体重摆在那儿,霜翎如被五指山压着一样,怎么腾挪都起不来,只得压趴在地,嘴里骂骂咧咧:“****的骚狐狸,你****敢对我无礼!”  红炉笑道:“像我这样****的骚狐狸,最喜欢就是****的鸡屁股!”  说着,红炉抬手就朝霜翎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啪啪几声的响当当,倒是不太疼,就是太气人,气得霜翎咯咯大叫。  这两人这一番动静,也算是把兔簪都从春闺里倒腾出来了。  兔簪听到霜翎的叫喊,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裤子都来不及穿上,裹着狐狸的道袍就往外跑:“霜翎,你怎么样了?”  霜翎听见兔簪的叫唤,忙抬起头,见那兔簪满脸春色,头发散乱,身上裹着一件过分宽松的袍子,赤着脚踩在地上,看着就不正经。  霜翎哭道:“我的妈啊……”  红炉好奇:“兔子是你妈啊?”  兔簪没好意思,只说:“红炉大人,劳烦您挪一挪,让霜翎起来。”  “是的,君上。”红炉这才站起来,没有继续压着霜翎了。  霜翎便猛地跳起来,也没顾得上和红炉计较,只扑到兔簪面前,撩起兔簪宽松的下摆,看到了那湿漉漉、乱哄哄的兔子尾巴,便哭道:“我的妈呀!”  兔簪一时不明所以:“怎么了?”  霜翎气愤不已:“这狐妖必定不是善类!看我不杀了他!”  红炉笑了:“你连我都搞不定,还杀我主子呢!做梦比较快。”  霜翎倒是被噎住了,半晌拉着兔簪到一边,又探头探脑的,瞅着红炉没跟过来,才悄声对兔簪说:“你是不是疯了?”  “什么疯了?”兔簪问。  “阴兔丧精沉残夜!”霜翎气鼓鼓地念出了那句讖言,“你丧精就会死!”  兔簪这才想起来,现在的霜翎没有前几世的记忆,还以为自己开了情窍就会死呢。  霜翎确实如此,又急又气又担心的。  兔簪便安慰说:“没事的、没事的,做不做都会死的。”  “你在说什么啊?”霜翎气恼,“我看你这两天是不是撞了邪?”  “我没有。”兔簪摇头。  霜翎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哎!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兔簪惊讶地看着他。  霜翎说:“一定是那个狐狸精用妖术迷惑了你!”  “不是……”  “一定是这样,狐狸精最擅长这一套!”霜翎怒气冲冲地判断,“看我不收了他!”  兔簪忙拉着霜翎:“不是这样的……”  可这兔子力气太小,没把怒气冲冲的丹鹤给拉住。霜翎扑腾着就跑进了禅室里,嘴里大喊“我杀了你!”  兔簪忙跟着跑进去。  却不想,霜翎一跳进禅室,便看到狐髻盘腿坐着,身上竟是未着寸缕,头发柔顺地垂在光裸的肩头,神色淡漠,如同一尊雕塑。  霜翎一看这阵仗,还吓了一跳,愣住了:“你……”  兔簪跟着跑进来,也愣住了:“你……”  红炉也跑了进来,倒没愣住,只说:“怎么不穿衣服?不冷么?”  狐髻道:“衣服被君上穿了。”  兔簪干咳两声,看了看自己身上裹着的道袍,便说:“不好意思啊。”  霜翎也回归神来了,撸起袖子就说:“你以为你光着膀子我就怕你吗?你蛊惑君上,妖言惑众,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狐髻却没理会霜翎的叫嚣,只对红炉说:“你回来了,那是抓到人了?”  “抓到了。”红炉回答,“正想汇报呢,不过看到您和君上在忙,就没有打扰。”  狐髻说:“无妨。”  兔簪听得糊里糊涂的:“抓到什么人了?”  红炉便说:“今天傍晚的时候,有蝙蝠妖来偷皇后放在祭坛上的血样。被我抓住了。”  霜翎听到这个消息,惊愕无比,也暂且顾不得要打死狐狸精的事情了,只关心地问道:“这蝙蝠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偷皇后的血?”  “这大约要问皇后本人了。”狐髻站起来,“走,去皇后那儿。”  兔簪一把拦着:“哥,好歹穿条裤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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