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吃饼干,老师在放幻灯片给我们看,一片黑暗和寂静中你推开门走进来,逆光的你好象普度众生的佛,你走到我旁边坐下时我才看到你脚上趿着一双劣质的人字拖,顺手把我的饼干拿过去吃,粉末掉得到处都是。我皱着眉问你,你是不是很久没洗澡了。你掐指一算,也没多久呀,三天吧。 镜头里战火纷飞,哀鸿遍野,城市转眼就成了废墟。 屏幕的光扑在你的脸上,眉目间没了曾经的丰神俊朗。你还穿着以前我送给你的杰克琼斯,那时候我觉得你真好看啊,整个人晶莹得就像一块冰一样,你坐在我们班男生里我立刻就知道了什么是鸡什么是鹤。可是现在呢,同样的衣服被你穿出了地摊货的气质,而你邋遢的样子就像是传闻中猥亵女大学生的民工叔叔。 我指着你脖子上的红色印记问,这是吻痕吗?你瞪了我一眼。我又问,是你女朋友弄的吗?你的眼珠子都翻得看不见了,讽刺的语气反问我说,难道会是你弄的吗? 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好象你女朋友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似的,好象被她在身上种下草莓是多么荣幸的勋章似的。 你变了太多了。聂意航,我好象都不认识你了。 以前的你多懂礼貌呀,从不轻易乱动别人的东西。每天都干干净净的,脚下的NIKE FORCE ONE雪白雪白的,就好象你走的路都铺上了红地毯。还有,那时的你多害羞啊,我问你还是不是处男你的脸立刻就跟火烧似的红。我说我喜欢你,你就用忧伤的眼神看着我说,莫小雅,这要怎么办才好呢,我不打算谈恋爱啊。 你的语气和表情都那么无辜,让我觉得是我强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了你,惭愧的我只能瘪瘪嘴,罢了。此后长长的时光,与爱有关的辞藻和句子到了嘴边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有种微酸的小情绪像钢丝一样勒着我的心脏,留下一圈圈看不见却时常作痛的痕迹。 从前那些时光,我称它为最好的时光,未来不会比从前更好了。我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书写一个词语,放弃。 [她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GUCCI,连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我有一套言论,一个人的家庭条件,生长环境,人生目标,受教育程度决定了他择偶的品位。我曾经理所当然的认为如果你要谈恋爱了,第一个就应该找我。我才貌双全,还有点小钱,并且我离你最近呀,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了。 没想到才一个暑假,我以为唾手可得的城池就被别人占领了。你真是颠覆了我的想象,你背弃了自己不谈恋爱的誓言,找了一个又黑又矮又没气质的女的。 一群姐妹去吃饭,我穿着波系米亚的长裙,裙摆那么大,转个身就看到你牵着她上来。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我身上,仿佛置身于空旷的舞台,强光灼灼,众目睽睽,我的手脚不晓得要怎么摆放,嘴角不晓得要挑成多少度角笑容才不僵硬。 我真恨你啊,这一片有那么多饭店,你怎么偏偏就跑来这家。那么甜蜜的姿态映衬出我弃妇的嘴脸,我满腔怒火没出发,晚上到处叫人打麻将,三缺一时我摁下你的号码,很快,你就带着你那个土得要命的女朋友来了。 说真的,我不明白你喜欢她什么。劣质的蕾丝上衣,几十块一条的牛仔裤,腰间还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GUCCI皮带,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标志是什么东西。还有她的手机,居然是我初中时用的NOKIA 3100,据说这是NOKIA全球销量最高的一台手机,那当然啦,多便宜啊。 我承认我是故意要刺激她的,我拿着N76晃啊晃,我打电话给我妈,我要那盒ANNA SUI的眼影,不贵,才六百多。挂掉电话我对她嘻嘻笑,你看,这里所有的人就我们俩是用NOKIA耶。很明显是在炫耀加挑衅了,可是她还是笑得那么平静,我真不明白。 你看不过去了,粗省粗气的吼我,快点摸牌。我的碰碰胡已经碰了三对,手里还剩一对三万和一对六万,摸进来一张六万,按道理说我该推牌了吧,万一色的碰碰胡自摸耶!可是那一刻我好象脑袋短路了,我把六万留下了,我把三万打出去了,我放炮了,你胡了。 怎么会这样呢,情场失意的我怎么赌场也失意呢。你赢走我的钱带她去吃夜宵了,临走时假惺惺的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的眼睛里飞出两把刀子来杀死你。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手嗟来之食,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望着你们的背影,我忍不住哇啦哇啦大哭起来,为什么,你伤害了我,背叛了我,还要用我的钱取悦另外一个女人。 朋友都手足无措了,大家联合起来批评你的女朋友,说她的坏话来讨好我。可是我越听越难过,既然我被她们说得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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